“不知道大少奶奶是否已經……”鍾擎風看著晏宓兒盈盈而笑的臉,剩下的話實在是有些說不下去了,當年的事情他們以前是一無所知,但是再來栗州之前已經清清楚楚的了解到了其中的因果,更順著晏宓兒這條線索,知道鍾雪晴在離開盛京後生活得很低調,甚至嫁給了一個眼睛裏麵隻能看到錢的庸俗商賈雖然那商賈為了將鍾雪晴娶為平妻,花銀子捐了一個小小的功名,但還是擺脫不了他渾身的銅臭味。他也知道,當年隻要自己的祖父伸出援手,以鍾雪晴條件,就算不能像貴妃一樣,也絕對不會淪落到那樣地步。
他們之前是想著晏宓兒從來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應該是不明白其中的關鍵,想乘著上官昊父子不在的便利,讓晏宓兒認鍾家為娘家,而後一切在慢慢說。但晏宓兒在似乎一無所知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得很抗拒了,等到從上官昊等人口中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會不會對鍾家更多了些反感和敵視呢?
他知道事情看起來不妙,他們是一點優勢都不占,但是……看著臉色如常的瑞王,再看看用眼神催促他的鍾映溪,這件事情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昨天聽說了一些往事,也明白了先母一直說先外祖父不過是一個久試不中的落地秀才,更明白了母親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原來她曾經有那麼一個顯赫的伯父和好姐姐!”晏宓兒淡淡的笑著,上官昊父子特意的避開了,皇甫悅萼也沒有過來,為的就是不打擾到她,讓她能夠自由的想說什麼就說,不要有什麼顧忌。
“那麼說大少奶奶確認了你就是我們的表妹了!”雖然晏宓兒的語氣淡淡的,臉色也很平和,但是鍾擎風還是能夠聽出來其中濃濃的火藥味,看來她心裏已經恨極了鍾家,更恨極了高高在上的鍾貴妃。
“先外祖父確實是鍾丞相的胞弟,這一點是沒有錯的!”晏宓兒的承認也是很有限的,有的時候不能完全撇清,但也不能向他們表示出一點點親昵,這些人典型的給點顏色便能開染坊。
“我就知道姐姐會認我們的!”鍾映溪立刻笑著就要靠近晏宓兒,姐妹間就應該親熱一些,但是紫蘿和姹紫立刻攔住了鍾映溪,不讓她靠近半步,晏宓兒沒有任何的表示的時候,她們是不會容許這個自來熟的女子靠近半步的。
“姐姐~”鍾映溪嬌嗔的跺腳,道:“你們這兩個不長眼睛的丫鬟想做什麼?”
“鍾姑娘的這聲姐姐晏宓兒擔當不起!”晏宓兒笑容冷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讓鍾擎風越來越沒有底。
“姐姐不是已經承認,你的外祖父是叔祖,你的母親就是雪晴姑姑了嗎?”鍾映溪強忍的刁蠻的性子笑道:“既然那樣,你比我大,自然就是姐姐了啊!”
“聽說當年先外祖父離開盛京之前,令曾祖父和令祖父就已經申明過,先外祖父與鍾家再無任何的關係和瓜葛,就算是客死異鄉也不要掛出鍾閣老次子的名聲來坑蒙拐騙……先外祖父至死都沒有忘記自己已經不是鍾閣老的兒子,不過是一個沒有故鄉的孤魂野鬼,先母更在兩位至親至愛的親人離世後,麵對無祖墳可葬的情況也沒有向人哀求,造成這一切的不就是因為他們都已經與鍾家毫無關係了嗎?既然如此,鍾姑娘的這聲姐姐,我又怎麼能夠擔當得起?”晏宓兒極冷極冷的話讓鍾映溪的笑容就那樣凝結在臉上,整個人就那樣呆立在那裏,進退兩難。
“這裏有家祖父的一封信,是給大少奶奶的,還請大少奶奶過目!”鍾擎風這一次沒有順著杆子往上爬的稱妹妹了,他還不是那種臉皮極厚的人,還不能做到完全的無視他人的譏諷,而是將鍾丞相的那封信遞給了晏宓兒,晏宓兒微微一點頭,姹紫立刻上前將信接了過來,鍾映溪也趁機回到了座位上,心裏恨死了不給麵子的晏宓兒。
“其實這封信不用看我都知道寫的是什麼了!”晏宓兒將信拿在手裏稍微的掂量了一下,淡淡地道:“無非不過是解釋一下他當年迫不得已的苦衷,細說他當年的無奈,再說說這些年的想念和內疚,聽到我的消息後的歡喜,還有希望大家能夠經常走動,不要生疏了……”
鍾丞相寫這封信的時候鍾擎風在一旁侍候筆墨,自然知道裏麵到底寫的是什麼,見晏宓兒一介女子,連看都不用看就已經將信中的內容猜的清清楚楚的,心裏的赫然自然是不用說的,臉上雖然沒有顯示出來,但眼中的驚訝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晏宓兒自然之道自己猜得很正確,讓對自己已經高看了幾分的鍾擎風再次吃驚了。
“所以這封信看不看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晏宓兒輕輕地將信放在一旁,冷淡地道:“還請鍾大少爺轉告鍾丞相,就說晏宓兒不勞煩鍾家費心了,就當是沒有什麼關係,也從來就不曾認識,以前是怎樣過的,以後還是怎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