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大點點頭：“說的也是，人間機遇，真是說不清楚，對了，你那妹子呢？”
楚潤知道他說的是駱雪，想起昆侖山上駱雪對自己摸樣，沉默一下道：“死了，一年前死了。”
虎老大見他神情暗淡，歎息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卻不知，楚潤說的死了，並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在他的心中，當初那個雪兒妹妹已經死了，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跟自己相依為命的淡淡黃色身影。
“都起來吧！”楚潤岔開話頭，看向跪了一地的群妖。虎老大一揮手，群妖俱都站起來，但看向楚潤的眼神中都帶了一份親切。
楚潤牽起水柔清小手，笑著朝虎老大道：“世界這般大，你我卻總能相遇，緣分著實不淺，不過這天下終歸沒有不散的宴席，就此別過吧。”他說完拉著水柔清招呼上小東西轉身就走，虎老大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下，突然開口道：“等下！”
楚潤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還有事嗎？”
虎老大問道：“你去那裏？”
楚潤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天下之大，那裏不能去？”
虎老大朗聲道：“聽你剛才和昆侖那些牛鼻子對話，雖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卻聽出個大概，如今你與昆侖仇深似海，不如與我一道，互相也好有個照顧，你看可好？”
楚潤沉吟一下，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水柔清，見她衣衫襤褸，一張小臉滿是塵土，還有眼角淚珠滾動留下的淡淡溝壑，衣衫更是破爛的不成了樣子，但她牽著自己的手卻是那般幸福滿足，仿佛這樣便夠了。可是，自己還能帶著她浪跡天下，吃盡所有的苦楚嗎？想起這兩年，一直都是水柔清照顧自己，跟著自己擔驚受怕，自己又何曾替她想過什麼？
楚潤柔聲對她道：“清兒，我們跟虎老大在一起好不好？這樣咱們就不用在流浪了。”
水柔清抬頭看著他，甜甜一笑：“你是男人，想做什麼做就是了，不用問我的，不管到那裏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楚潤心中一暖，對虎老大道：“那我二人就叨擾虎老大了。”
虎老大大喜，哈哈笑道：“從今往後，你我便是一家人，說得什麼叨擾不叨擾？男兒丈夫痛痛快快就是了，不必做那小女兒態。”說完，轉身對群妖道：“楚公子想必大家也有不少認識，當日萬妖大會上，原本我要跟他比試的，卻錯過了機緣，今天我卻再也不是對手了。哈哈……既然沒分勝負，那從今往後，楚公子說的話，那便是我說的，都明白了嗎？”
群妖見楚潤答應同行，心中也是歡喜，眼見有這等高手隨行，就算那些大門派再殺回來也沒什麼好怕的了，當下齊聲喊了聲“是”
楚潤見虎老大說的好玩，忍不住笑了笑，問道：“如今我們該去何方？”
虎老大回頭看了看，剩下的這一百多個小妖，心中一黯，沉聲道：“原本我等是想躲到這邊荒深山之中勤修功法，等待時機，但現在就剩下這麼點人，怕是再也無法抵擋中原大派的圍殺了，如今之計，也隻有去西南軒轅墳，托庇於狐族了。”
楚潤見他黯然，勸慰道：“大浪淘沙，雖然妖族剩下的人不多，但能在六派圍剿下還能活下來的，都是妖族精英，你也不必太過悲傷，這些精英還在，妖族就必定還有崛起的一日。”
“這話倒也說得是，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走吧。”虎老大跟楚潤說了會，招呼剩餘妖族之眾，攙扶起受傷的妖族之人，狼狽下山。
一路上虎老大小心警惕，派出前哨，打探消息，走了兩日這才走出不周山，這天行到一處樹林，剛要休息，忽然陰暗林中有數道白光閃動，虎老大一驚忙叫群妖戒備，自己卻率先挺立在群妖之前，楚潤將水柔清交給兩個逍遙照顧，從後腰取出量天尺跟虎老大並排而立，隻是眨眼功夫，白光到了近前卻忽然停住，白色飄帶起舞之間，幾個白衣女子出現在眼前。
當先那名女子見了虎老大，招呼道：“虎老大等你好久了，怎麼今日才來？”
楚潤抬頭一看，這女子不是別個，更是當初蘇州城外撿了自己小烏龜的那個狐妖。
他一愣，喃喃出聲：“這世界怎麼就這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