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大殿除了銅門是個出口,再也沒了出處,楚潤拉著水柔清走到北他轟破的窟窿前向上看去,就見層層疊疊的山石中間顯露一個巨大的圓洞,透射進來的陽光在大殿地麵上亮白刺眼,楚潤愣住,他清楚記得剛才那發泄般的兩拳,可那兩拳真的有如此威力?這巨大的圓洞是被自己打出來的?
恍惚中他手心突然一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輕聲召喚者他,他朝右邊看去,那把奇異的尺子靜靜躺在地上,他手指輕輕一動,然後他就看見那尺子動了一下。就那麼輕輕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楚潤感覺驚訝,自己竟然能夠驅物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張開手掌試著虛空一抓,心念之下那尺子忽地飛起“啪!”一聲落在他手中。尺子落到他受傷散發出淡淡五色光芒,竟也似極為歡欣一般,光芒伸縮不停,吞吞吐吐,一股柔和慈悲的從他手心傳入心中。
楚潤和這尺子仿佛已相識了很久,隱隱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忽地,一陣風兒從上方圓洞倒灌了下來,一陣口哨般的清亮聲音響起,柔和的清風圍繞在楚潤身邊不散,不知為什麼,此刻楚潤竟能感受這風兒的感覺。
風兒發出的聲音聽上去就象是在吟唱,楚潤仿佛能聽懂風兒的囈語,身邊的微風告訴他,它是剛從溫暖的南麵刮來的,這裏很好可是它不能停留,因為它還要到更遠的北邊去看看草原……
“你可以帶我們出去嗎?”楚潤閉目微笑,心中暗暗念叨。
風兒刮的吹的更快了一些,像是在對他說:“我的力量很弱小,帶不了你很遠,我感覺到你身上有熟悉的氣息,所以才會下來看看,你體內有兩種不同的氣,這兩種不同的氣是我生出我的本源,隻要運轉起來,身體就會輕上很多,我就能帶你出去,但是我帶不了另外一個人,除非你能將體內兩種不同的氣,籠罩在她身上,即使這樣我也無法帶你們出去,我還要去召喚同伴……”
風兒輕輕吹著,如同呻吟,但楚潤竟然就明白了風兒的話,他抱起小東西遞給水柔清,接著牽著她的小手,運轉體內陰陽二氣,陰陽二氣從未如此強大過,相互糾纏之後,將兩人籠罩其中,這時更多的風兒倒灌進來,圍繞著兩人吹個不停。
“走吧,該出去了。”楚潤暗暗說完。圍繞在他身邊的風兒發出一聲呼嘯,接著他感覺一股大力推著自己想上湧去,他水柔清在風兒的簇擁下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上激射。
陽光閃耀中,兩人終於出了山腹,風兒環繞在兩人身邊向上飛去,越飛越遠,漸漸的到了雲朵之中。乘風扶搖九萬裏,這般傳說中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楚潤心中閃過莊子逍遙遊中的開頭的兩段話。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齊諧》者,誌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裏,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這兩句話的意思是說,北方的大海裏有一條魚,它的名字叫做鯤。鯤的體積,真不知道大到幾千裏;變化成為鳥,它的名字就叫鵬。鵬的脊背,真不知道長到幾千裏;當它奮起而飛的時候,那展開的雙翅就像天邊的雲。這隻鵬鳥呀,隨著海上洶湧的波濤遷徙到南方的大海。南方的大海是個天然的大池。
《齊諧》是一部專門記載怪異事情的書,這本書上記載說:“鵬鳥遷徙到南方的大海,翅膀拍擊水麵激起水花,波及千裏遠,然後拍擊大翼,憑借旋風直上高空。它是乘著六月的大風而飛去的。山野中的霧氣,空氣中的塵埃,都是生物用氣息相吹拂的結果。天色深青,是它真正的顏色呢?還是它高曠遼遠而沒有邊際呢?鵬鳥在高空往下看,不過像人抬頭看天空一樣罷了。
此時此刻,楚潤乘風而行,竟是真切感受到這一意境,眼見白雲圍繞在身旁,隻覺得天下之大,自己無處不可去得,他意得誌滿,卻不知道自己並不會乘風之術,他現在能乘風而行,不過是跟風兒打了個商量,並不能隨心所欲,想去何處就去何處。在得意過後,他也漸漸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心念轉動想跟風兒打個商量,想要落下去,但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大風刮過,他心中仿佛又響起風兒的囈語:“我的同伴在召喚我,我不能陪伴你了,就在這裏再見吧。”
楚潤一驚,還沒等他有所念頭,風兒猛然飛遠,他腳下一空,帶著水柔清從半空之中向下麵山峰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