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仙侶山下,安寧鎮

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太陽看起來足有平日的兩倍大小。樹蔭下,一位中年皮膚黝黑,身材精壯的中年男子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鐵錘,每一次落下敲擊著男子手中的精鐵,汗水不斷滾落,一聲聲碰撞聲在山穀之中蕩出悠遠的回響。

敲擊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精鐵似乎有了一份雛形,汗水不斷滾落不斷被蒸發,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大錘,望向不遠處的少年不由得皺了皺眉。少年在樹蔭下靜坐,這樣的天氣大樹下乘涼也不過是能獲得一絲慰藉罷了。少年一動不動,想必這對父子都是極其有毅力的人。

中年男子休息了好一會,也不見少年睜開眼睛。思考再三,還是開口說了話。

“洛兒,今天就到這裏吧。”盡管這聲音不大不小,但也足矣讓少年聽見了,少年卻置若罔聞,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中年男子的眉頭似乎皺的更深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太陽似乎還是處在正中央,但此時的時辰接近申時了。

“鬼天氣。”中年男子見太陽與自己的孩子都沒有理會自己,咒罵了一聲繼續拿起手中的鐵錘,掄了下去。

中年男子叫秦金,可以算是這片大陸上有名的神匠了,沒有一絲真氣的他打造出來的武器卻是連修真之人都視若珍寶,因為秦金的東西不賣,隻換,或者贈送給有緣的人,所以他每一把武器的材料與做工都不一樣,每一把武器都是獨一無二的。大家都覺得他的脾氣很古怪,倘若這位名匠打造的東西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話,想必秦家父子早已富甲一方了。

修真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偌大的大陸上隻有近三成的人有機會窺探到入門,這種事情不是靠後天努力就可以成就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是靠人與天之間的感應,如果能接納這種感應,才具有修真的潛質,才可以感覺到“氣”的存在。凡人吐息之間是空氣,而這種氣,則是從空氣中提煉出的一種精粹的天地精華,當這種精粹的氣充斥在身體的每個角落的時候,才算是修真的入門。很多人吸納了一輩子也未曾感知到這種氣息,所以凡人的肉體和充滿了精粹之氣的肉體也是天差地別。

當吸收了足夠的這種氣之後,得以法門,便可以跨入修真者這一行列了。萬物都是有等級之分,修真者也不例外,依靠自身的能力和身體所能容納精粹之氣的程度來劃分等級:

窺探、入門、不二、換體、金身、結丹、化境、大成、登頂、滅世。這些等級製度就連街頭麵館的店小二也能和眾人說個一天一夜,可沒有接納過精粹之氣的人,是無法感知到每一級的具體感覺,更不要說是每一級的每一階了。每一個級別分為九階,九九歸一,方為大成。

不知過了多久,溫度似乎終於降了些許,太陽也完成了它的使命,逐漸隱沒在山的盡頭。山穀中嘈雜的鑄鐵聲也停了下來,秦金手中的精鐵似乎和正午時分沒什麼兩樣,可仔細看去,卻又多了些什麼,想必這就是名匠與普通鍛造師的區別吧。

秦金放下手中的工具,看了看秦洛,秦洛還是如中午一般入定的狀態。秦金不想再等,道:“洛兒,走了!”聲音中帶的嚴厲刻不容緩。

秦洛長長的吐息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睛中閃過一絲不曾有過的清明。他緩緩的起身,望向了父親。

秦金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同,那一絲清明稍縱即逝,卻也沒有逃過他這位當父親的眼睛。緊皺的眉頭終於化開:“你,成功了?”這般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激動和剛才的嚴厲簡直判若兩人。

那少年也暈開了一抹淺笑,點了點頭,道:“六年了,父親,我終於成功了。”

回家的路上,父子倆出奇的平靜,這一天,父子倆已經等了太久太久。秦金的心情要遠遠比秦洛激動的多。今年是自秦洛懂得修真一事以來的第六年,也是留給他的最後一年。秦洛今年十四歲,大陸上有許許多多修真門派,也有很多人師承散人的,但散人對於普通想要入門的修真之士來講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有幸遇到,能夠拜入門下的也是少之又少,散人既然不喜歡派別之分,追求自由,更何況收徒這一說呢?所以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戶門派,而距離這裏最近的,就是仙侶山主峰上的仙侶門了。

仙侶門已有接近一千年的曆史,平日是根本見不到這些修真之人的,除非是這些凡人有了安危,這些修真者才會來到這裏,解決問題。可修真者之間的紛爭是和凡人無關的,所以見到這些人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唯有三年一次的門派納新,安寧鎮的人才會見到零星幾個修真者,將他們如神明般對待,因為他們,安寧鎮才得以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