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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火燒雲燒得正熱烈, 紅得灼人眼。
溫千樹也定定地望著他,逆著光的緣故,男人的麵容看不太真切, 唯一清晰的隻有那眼神……
深沉又仿佛極具穿透力,她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普通的伐木工也會擁有這樣的眼神。
片刻,她收回心神,朝他們慢慢走過去, 說明來意。
“真是不巧,”離得最近的那微胖男人說, “最近工程隊用車緊張,我們這幾晚都是住在寺裏。”
溫千樹輕輕“噢”一聲, 神色不見絲毫起伏。
“不過,”一個脖子上搭著條白色毛巾的年輕男子插話進來,“明天應該會有車。”
按照計劃, 工程明天就要收尾了, 隊裏會派車過來接他們下山。
溫千樹看向他,對方有些羞澀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又低頭去看地上。
餘光裏, 剛剛喝水的那個男人捏著礦泉水瓶, 仍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根本不多看她一眼。
她倒是又看了他一眼。
男人一身黑長褲白背心, 麥色皮膚,肌肉線條結實流暢。
從這個角度看,深眸挺鼻,輪廓甚是分明,似乎……還有點熟悉?
正要探究,他卻忽然轉過身去,隻給她留了一個背影。
溫千樹:“……”
她拂去那荒唐念頭,和他們約好時間,也轉身離去了。
天邊紅雲隱沒,暮色漸起,風從林子裏吹來,清淡木香被揉進空氣裏。
那道嫩綠身影在眾人視線裏消失。
微胖男人笑出聲,“人都走遠了,眼神直勾勾的,還看什麼呢?”
小年輕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她好看……”
他天真的語氣惹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笑。
小年輕窘得麵色發紅,四處亂瞥,不經意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霍寒,見他把瓶子捏得幾乎變形,忍不住驚異地叫了一聲“寒哥”。
大家也看過去,對這一幕多少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這人雖然來隊裏沒多久,可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沉穩持重,哪裏曾見過他這副樣子?
霍寒擺擺手示意沒事,將水放在地上,抬手摸到夾在耳朵上的煙,又想到什麼,停止了動作,撈起一把伐木鋸,繼續幹活。
木屑飛散在他腳邊。
他的眸色和暮色下的古井一樣深。
溫千樹在井邊靜坐了一會,這才踩著月色拾級而上,木門上掛了一盞紙糊燈籠,光澤淡淡。
她站在那團橘色光亮裏,推開門,沒想到裏麵正好有人出來,是個中年男人,身材高瘦,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著很是斯文。
月照鬆林,萬籟俱寂。兩人沒有一點防備地打了個照麵,彼此卻沒有表現出驚慌之色。
男人看了溫千樹一眼,神色若有所思,似乎在確認些什麼。
然後禮貌打個招呼,和她錯身而過。
溫千樹對他沒什麼印象,猜想應該是這兩天新來的香客。
也不奇怪,半月後寺裏有贈燈儀式,來往出入的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她回到房門前。
窗台上用小石塊壓了一張白紙,她展開一看,唇角微抿,轉瞬間又風神淡靜,將紙沿著正中深痕疊好,放進口袋。
溫千樹倒了一杯冷茶,喝了大半,屋裏信號時有時無,手機陸續進來幾條信息,大多都是她母親溫莞發來的,長長的一大段,蒼白又急促地解釋著一件事——
你爸出車禍的消息被壓下來了,我也是在律師公布遺囑後才知道的……
繁繁,你還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