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旁一直默默不曾開口的藍衣驚叫
許久,才說道,“你派人吩咐下去,將那些重傷者安置在一個大帳篷裏,先找人伺候著,告訴他們,兩天後,自會有人來給他們醫治。”
沈雲姝眉峰緊蹙,雙眸深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知州繼續,“大人明鑒,大人可想到,這濟州既然在製藥界這麼出名,又何至於到不常來往的外地購置草藥?如今一朝劇變,原本的藥城,如今也成了廢城,因為,這時候的濟州,實在無力給重傷的災民醫治啊!”
沈雲姝挑眉,“何以如此?”
“因為濟州天時地利的原因,濟州的百姓也就在藥材上狠下功夫,終於在製藥界有了一席之地,也成了它發跡的重要條件,這本是一樁好事,可在這天災之年,卻成了一樁禍事。”說著,老知州不禁心中酸疼,眼淚縱橫。
濟州地處陰寒,卻是很多藥材生長的好地方,就連一些稀罕的藥物,說不定也能在這裏找到身影。
這些沈雲姝都是知道的,作為精通醫術的仙醫,因為她本身的處境,沈雲姝雖算不上正宗的醫者,可從小學醫的她,卻是知道很多醫學上的事的。
老知州歎了口氣,“大人您有所不知,濟州本是偏僻之地,因為百年前的搬遷,眾人才來到這裏開辟,雖說這裏氣候偏冷,可有的卻是藥材生長的好地方,因為山林、陡坡極多。”
隻見她皺眉,“重傷者並非無法醫治,即便是住所不夠,可該有的治療應該還是有的吧!”
那些重傷災民雖傷情嚴重,無力救治,可畢竟也是濟州百姓,如今卻將他們置之不理,他如今這樣的做法,並不是在所有人眼裏都能接受的,比如沈雲姝就是這樣。
說道這裏,老知州難免有些心虛,雙手摩挲著袖邊,嘴唇也不自覺地輕抿著。
“是,大部分災民已經安置妥當了,就還剩一些重傷的,無力救治的,因為帳篷數目……有限,下官也不知道……如何安置他們。”
“這幾天災民們估計就能安置下來了吧?”沈雲姝輕輕敲打著桌麵,指甲落在木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這些,才是百姓關心的東西,他們想的,從來都很簡單,就像這天災之年,無論經曆過什麼,他們對朝廷的感觸都不大,可當有人給他們活路時,他們心裏,除了感激,還是感激,老百姓從來都很簡單,而複雜的,隻是上麵的當權者罷了!
沈雲姝卻是在預料之中,並無意外和欣喜,百姓最關注的是什麼?不是誰做了皇帝,也不是誰朝政當權,而是時節風雨,什麼時候吹風,什麼時候下雨,今年收成如何,盈虧如何。
老知州在濟州做了一輩子知州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一想到這個場景自己也有份,他內心熄滅多年的為官熱情又似乎澎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