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黃昏中的城市,怡然而又喧嘩。
夕陽照射著微風下的城市,將整個城市的建築,車輛,行人,皆印染上淡淡的金黃。春夏交替的時節,沐浴著此等金色夕陽,那將是何等的怡然之景。
而黃昏又代表著工作的結束,休息的來臨。夕陽下的黃昏,正是處於下班高峰之時。下班,在城市中有時候代表的也並不是回家的喜悅,而更多的是路上堵車的煩躁。
當然,煩躁也隻是那些所謂的有車族。而所謂的無車族們也隻有在這樣的時刻,才能接受到略微的一點有車族的羨慕眼光。
春夏的微風吹過這樣一座怡然而又喧嘩的城市,也吹過城內的一座七層小樓,吹起那小樓樓頂的一位年輕人額前的那一絲長發。微風一陣又一陣的吹過,長發也隨之一次又一次的飄起落下。飄落之間,依稀可以望見那長發下遮蓋著的月眉星眼,更可以瞅見那不時遠眺的淡淡憂鬱之眼神。
微風再次吹過。春夏交替的風有時雖是猛烈,卻給人不甚涼爽的感覺。
許俊就那般迎著風坐在樓頂的,雙腳晃悠悠地懸於樓外,而整個人則自上而下地俯視著腳下的車水馬龍之景。他一麵沐浴著夕陽的照射,一麵感受著微風的輕拂,雙眼則不時遠眺著遠處,遠眺著高樓,遠眺著車水馬龍,遠眺著那些他也分不清是何物的一切一切。
在今日之前,許俊怎樣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坐在高高的樓頂,虛晃著雙腳,俯視著眾生萬物。這確實是一個享受,也可以說是一種磨練。
對於此時的許俊來說,他確實需要夕陽印染,微風輕拂,才能拂去他心中的煩躁,才能淡去他內心的迷茫。而他也更需要登高遠眺,雙腳懸空,才可激發出他俯視萬物的勇氣,才可化去他對高空的恐懼。
沒錯,許俊來此的目的,有一半就是為了能夠克服自己的恐高症,他想按照網上的辦法,強迫自己登高懸空而坐,遠眺萬物,強迫自己忘卻自己恐高的心,更要忘卻如今一事無成的自我。
對於人生,許俊從未有過任何的計劃與統籌。他總是抱著隨遇而安的心態,默默地接受父母的各種安排,默默地執行父母的種種決策。生活雖然枯燥卻也一帆風順。
從小學開始,許俊一直是那種成績忽好忽壞,脾氣卻百年不變的人。他總是堅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他不去操心,他父母也無需他操心。
所以,他認真學習過,他拚命玩樂過,他愛過也恨過,但他卻從未改變過。他還是他,還是那個一心想著船來我即走,船停我即去的快樂男生。他不知煩惱為何物,他也不曉迷茫為何來。他可以看書看到淩晨六七點,也可以玩遊戲玩到不知早午晚飯該吃哪頓。
有時候許俊也會想,自己是否就會如此一直下去,平凡的生,平淡的活,再到平靜的去。這樣的生活完美而無一絲漣漪。
但是,人嘛,總會長大,有的人,長大的路程短而時間少,而有的人,長大的路程卻又長而時間久。但不任如何,長大的人,卻總會有著各種的煩惱。
不任是生活,還是事業,也不任是親情,友情,仰或者是愛情。事情多了,煩惱也就多了。
許俊也已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感到煩惱的了。是父母三天兩頭的相親?還是上司不時的挖苦?仰或者是她的離去?
許俊搞不清,也不想搞得太清。煩惱有了,再去糾結於煩惱的起始,那隻是再次徒添煩惱而已。許俊自認為雖是不很聰明,卻也不是太笨。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以深究,但有些事情卻要放下,因為不放下反而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