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魔界這邊直接是拿實力來說話,若是一個法術和幻術都不及於魔界長老的神君,怎麼可能會讓向來爭強好勝愛麵子的魔界子民信服?
一切都了然的白清顧不由的再次扭頭,看了眼飛入他們戰鬥結界的吳少卿,低垂下雙睫,雙唇漾起難得的淺笑,心中不由得泛起暖意,柔聲道:“我現在腦中一片空白,即便是你抓住我的弱點也不會拿我怎樣,要是知道幻術靠的就是強大的心念!你怎麼會知道是什麼能支撐起我的幻術呢?”
三吊花摸著自己的臉頰,眯眼笑道:“九尾狐君白清顧,不是我小瞧你,上古的白荷歌,凡間的滄西顧,現在的你,何時爭氣的逃過這張臉容,你說呢?清顧?”
謊言與真實,掌握這兩邊的就是霧,原本是山明水秀的修煉之地,瞬時間變幻成神界的焚神台之上,巨型的日曜圓盤之上,沒有任何防護,狂風呼嘯,四周雲海翻騰,似乎進入了所謂的神界仙境,所有事物若隱若現,卻又空無一物,但凡墜落,萬劫不複。
三吊花先下手為強,先是化作了吳少卿去下凡前女君的模樣,海藍色的長發柔柔似水波的無限的向外延伸,海藍色的鳳眼雙眸中閃著深愛似海的柔波,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氤氳,晶潤驕豔如瑰的雙唇輕啟,一身龍鱗鳳羽藍色玉石繡的月白色長袍,輕裘緩帶,神態甚是瀟灑,麵目中透著英氣卻又含著女子特有的柔美,美的炫目,又不忍移開視線。
對於眼前的少卿陌生而熟悉,她腳上的銀鈴發著悉悉索索的聲響,沒有任何防備的如歡快的蝴蝶,飛落在他的懷裏,身上的氣味除了梨花的香韻,還帶著桃花的香氣,如同前日她在夜裏聲聲喚著的柔語,清顧,清顧,字字敲打著他的心房。
三吊花抬起眼眸,望著白清顧沉醉淪陷的九色流光雙眸,若春風拂過臉頰的輕柔說道:“清顧,我的十裏桃花呢?你不是說要困我在青丘一世麼?你送我的腳鈴我日日都待著,你不是想要每天都聽到我在你身邊麼?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何要那麼對我?我的雙眸好痛,我的心好痛,你把我的玲瓏石放到哪裏了?”
說著說著眼前的少卿越發的無力起來,痛苦的捂著雙眸,雙手沾染之處流出滲人的鮮血,順著她纖細的雙腕蜿蜒在冰肌玉膚的雙臂上,浸濕了月白色的長袍,說不出詭異妖冶,卻又刺痛著把清顧的心,他望著原本在懷裏的少卿,失控的朝著焚身台的邊緣走去,快步追了上去。
白清顧一把拽住少卿的手臂,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裏,渾身顫抖的盯著少卿空如黑洞的雙眸,悲痛的勸慰道:“少卿,少卿,我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你讓我先治愈你的雙眸,若是在我身上現在就還給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雙眸若是尋不回來,你就不能再當魔神了,我陪你,你舍不得魔界,我就給你再奪回來。你別舍下我。”
多麼容易被蒙蔽的雙眸,假若白清顧是一隻飛蛾,擅自闖入了名為吳少卿的蛛網,吳少卿給予他僅夠續命的甜美蜜汁,卻能讓我們的九尾狐君反複貪戀,讓他實在無法自拔,直到毀滅,這也是為何當初已經登峰造極的白荷歌最後會讓吳少卿斬殺,情深所致,怨不得外人。
變幻成少卿的三吊花在清顧的懷裏瑟瑟的蜷縮著,感受到白清顧金色的靈力不斷的注入體內,心中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將長發死死的悄然的纏繞住他的雙腳,奮力的哭喊道:“清顧,你到底是負了我,已經遲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話剛說完三吊花就使出靈力,一掌推開白清顧,逃脫束縛,縱身跳下焚神台。
霧神轉世的三吊花利用幻術讓白清顧進入永無止盡的噩夢並破壞他的精神力。這種強大的幻術是直接控製大腦的感官,當幻覺過於或是超真實,甚至可給予對方造成真實的傷害。
此時真正的少卿望著已經縱身跳下的幻影,又望著清淚抑製不住的白清顧,重重的歎了口氣,三吊花創造出的有形幻術,不僅控製了白清顧,甚至還做了兩手準備,即便白清顧沒有殉情的心,也會被方才三吊花捆綁在他雙腳的幻影繩拖拽下去,體驗這如同真實環境的焚神台墜落,天火天雷的灼燒之痛。
準備療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