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顧望著她手中的桃花,她愛得如此深,如此癡,仿佛會看到天長地久,然而最後,她卻將這份情感深深埋藏在低斂的雙睫下麵的鳳眼裏,再次抬起頭來隻剩下冰寒的冷漠。
她到底還是來到現在白清顧的眼前,將桃花放入他的手中,苦笑道:“可你偏偏不是以前的白清顧了,在你和我說歡喜的同時,卻毀了我滿屋子的桃花,清顧神君,現在的你不過是被我的身上的魔性,虛幻的臉容所吸引,你不需要為過去的白清顧背負這孩子的責任。”
其實一直都想告訴他,她在等他,一直都在等他,就像當年等白荷歌,等凡間的滄西顧,等他從空白的夢中醒來,將一枝桃花舉在她麵前,那般歡喜,天地之間,隻有他溫存的目光以及那一枝灼灼的花花。
可現在的清顧,他不知道,吳少卿三生三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隻有他,一直都隻有他。 隻要他低喚一聲,少卿,卿月一切就都能回到過去……
罷了,是緣,也是劫,桃花在放到白清顧的手中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開始消散,他奮力的想要抓住空氣中粉色如螢火的光芒,偏偏抓不住,摸不到,他望著少卿,自嘲一笑,春花迷離,春風迷醉,人卻蕭索的說道:“少卿君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真的歡喜你,我想做你孩子的父君,做你的夫君。”
少卿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那一刻,塵煙往事,流光碎憶,忽似風起雲湧般,勾起別樣驚心,默然的轉身朝著屋子走去。
白清顧身體顫抖了下,伸手去抓住少卿的手腕,快速的將她環抱在懷裏,梨花樹下,兩人的白發長發飛揚,衣袂飄搖,遺世而獨立的相擁在一起。
柔和的春風吹佛開少卿額前的碎發,而他隻是癡癡地、癡癡地凝著她,桃花雙眸中泛起鬥盛的粉色光芒,嘴中呢喃著似對不起的話語,但沒有停下對少卿的迷魂術,想要得到,想要看她對著自己溫柔的淺笑,想要她接受自己,即便被她唾棄,被她厭惡。
控製不住!情愛這種事,怎麼可能控製住?她不相信自己的心悅,那就先這樣慢慢體會。
少卿看到白清顧九色流光的眼眸中泛起粉紅色的光芒時,頓時知曉眼前的他打算舊技重施,淚成千重,重敲心扉,碎裂成無數塊,耳畔嫋嫋縈繞,恍惚誰的呢喃,是荷歌,還是以前的白清顧?
“少卿,心悅我,歡喜我……”
二人一尺的距離間,不言語,不動彈,隻是相互凝著、望著,癡在了原地,少卿來來回回的聽到這話語,鳳眼漸漸的迷離起來,然後變的空洞無神,木訥的回答道:“心悅清顧,歡喜清顧······”
她靜靜的閉上了雙目,白清顧站在原地結束了法術後,眸底有種哀傷的顏色,深濃得化不開,似能勾起心碎的疼痛,但又充滿希望的柔聲問道:“少卿?”
少卿輕緩的睜開眼,恍惚而怔迷地喚了聲:“清顧,你回來了……”
接著臉上閃著動人的神采,刹那間,天地之間黯然無光,沒有任何預兆的踮起腳尖,慢慢吻上他的眉梢,似暖風貼麵流連而過,柔柔軟軟,蝕骨磨人,帶著月華梨韻的幽香,是她的味道。
她抬起眼簾,巧笑嫣然,奪魄勾魂,簡直叫人忘乎了一切,柔柔的抱怨道:“清顧你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我歡喜你,一直都隻歡喜你……清顧,我再也不要你離開了,而且你都要當阿爹了,是阿爹,在凡間的時候,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孩子麼?”
比起每次見到他的時候,淡然冷漠的少卿,現在這樣的她,讓清顧越發的無法放手,到底是誰給誰下來迷魂咒?白清顧的心控製不住的狂跳,猛地將她拉近,痛吻難止。
少卿微闔眼眸,唇畔漫開幸福甜甜的笑意。也跟著白清顧忘我的親吻了起來,被他霸道的掠奪著口中所有氣息,唇舌纏繞在一起,難舍難分,偶然間能聽到她動情的一聲嗚咽,握著她的腰身加大了幾分力道,漸漸的將他的唇遊移在她的眉間,雙眸,還有臉頰······
白清顧抬起一隻手,在半空微微發抖著,撫摸在她的小腹上,入目眼簾的是她那羞紅而美好的臉容,少卿也跟著他的手撫了上去,十指相握,他幾乎是哽咽的問道:“是我們的孩兒對不對?”
少卿有些惱怒的抬手錘了一下白清顧的肩膀,不悅的說道:“怎麼?你現在又不想要孩兒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