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一直睡到晌午時才醒來,漫步走在院中,依舊覺得沒什麼胃口,銀羽將薑南珍配的藥丸全都交代給少卿後,想著銀月在師尊身旁守候,便放心的去了紫晨殿幫襯桑陽的大徒弟木華了。
銀月從身上掏出畫卷,描繪出一隻翠綠色的藤椅之後,口中念訣道:“妙筆生花,化虛為實。”
瞬時在畫卷上的藤椅漸漸的立體起來,變成了一把真的翠綠色的藤椅出在院中,少卿圍著藤椅繞了一圈,做工精湛,最妙的是材質上佳,竟然是用萬年的常青藤編製,不由的抬頭對著銀月感歎道:“畫工有進步,而且當真是為了師尊下血本,這樣上好的材料都給用上了。”
銀月上前摸了下常青藤,感到一股剛剛好的暖意流入掌心,才放心的將少卿扶坐在椅子上,撇嘴道:“誰說我是給你做的藤椅?我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小魔君,這常青藤溫潤養人,你閑來無事在院中坐著欣賞風景也是不錯的選擇。還有,我怎麼可能尋到什麼萬年常青藤?昨天去你庫房裏,隨手拿來的東西,我不過是將常青藤收入神卷中,畫的細致些罷了,師尊不要和自己客氣。”
少卿抬起頭望著銀月,挑眉問道:“這就是我庫房裏的那株常青藤?”
銀月懶懶的倚在少卿的藤椅上,從袖中掏出一把龍鱗片製的扇子,給她輕輕扇著和風,嬉皮笑臉的說道:“是啊,魔神大人,它那麼明顯的擺放在庫房,也不知擱置了多少歲月,現在拿出來曬曬太陽唄,反正你也不用。”
少卿氣呼呼的一把奪過銀月手裏的龍鱗扇,快速扇動起來給自己消減怒氣,一隻手拍著藤椅欲哭無淚的說道:“這常青藤本是我要給自己夏日裏做床榻用的······”
銀月這才想起來,少卿夏日最怕炎熱,又不喜睡眠時有涼風吹拂,尷尬的笑了起來,用腦袋上的雙角頂著她的肩膀撒嬌道:“師尊,你手那麼巧,到了夏日再改回來不就好了麼?”
少卿伸直了腿,雙腳點地的輕搖前後晃動著藤椅,仿若在昏昏蕩蕩中又覺得安逸自在,仰頭望著一直晴好湛藍的天空,整個楓兮殿都浸沉在無風的恬靜和明朗的暖春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藍的陰影裏,穹頂似地籠罩著大地,空氣中閃爍的光斑,一點都不累眼,她雙手扶在小腹上,笑吟吟的隨口問道:“哦,對了,你知道這懷了狐君或是神龍,大概要多久才能降世麼?”
銀月也跟著少卿望著天空,未覺的有什麼奇異,隻覺得是平日裏常見的好天氣,耳邊聽著少卿的問話,略帶迷茫的說道:“我怎麼會知道狐狸的習性?反正我阿娘是懷了我六年。”
少卿伸手拿著龍鱗扇子拍了一下銀月的身子,對著他翻了個白眼解釋道:“你是龍神的兒子,六年再正常不過,可我怎麼就知道,自己肚子的這個孩子是隨了我呢?還是隨了白清顧呢?”
銀月再才明白過來,少卿是想算這孩子降世的日子,畢竟還要替小神君擋初劫,拍著胸脯說道:“師尊,你放心好了,不管小魔君是隨了誰,我都會好好照顧他,讓他成為優秀的小魔君,發揚我們楓兮殿的優良傳統。”
少卿看著銀月的模樣,身材修長,集優雅、危險、英俊和妖媚於一身的男子,素白的長袍襯出他如雪的肌膚,銀色光亮的發絲伏貼地垂至腰際,薄唇就好似快滴出血般的殷紅,最為印象深刻的就是頭頂的那對似盤羊的犄角,很是優美,感慨良多,現如今他都能獨當一麵了,不由的調侃道:“哎呦,現在就表現出一副好徒兒的嘴臉了,也不知是誰剛來我楓兮殿的時候,為了能回龍神那裏,滿世界的闖禍,給我添亂。”
銀月想著自己年幼時,頑劣的行徑,還有對吳少卿一次次的挑戰,臉上掛著羞紅,推搡道:“師尊,我們不能這樣憶往事,傷感情。”
少卿難得見銀月有羞臊的時候,像是抓住什麼把柄,仰頭哈哈笑了兩聲,正打算繼續講下去,“想當年你·······”她的話頓了頓,眯眼探著身子,拿著龍鱗扇指著空中問道:“銀月,你幫我看看前麵一團黑壓壓的到底是什麼?”
銀月也知曉少卿如今的眼神不太好了,踮腳飛到空中,仔細的觀測起來,朝著下麵的少卿叫嚷道:“師尊,不清楚啊?不像是魔界的人?唉?!帶頭的好像是白清顧!”
少卿揉了揉眼,想起白清顧臨走前留下的話,重重的打了個哈欠,揣測道:“他怎麼現在就來了?不是說明日在我施法前這才過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