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六 章 神君殞命天地泣(1 / 2)

少卿蹲下身,抬手撫上他的臉容,眼角處暈染著一圈妖冶的嫣紅,心中沉甸甸的喘不上氣,難過的問道:“荷歌,你這樣到底是為了那般?”

白荷歌方才囑咐了離雲對青丘事務的安排,抬眼望著一身爽利的少卿,狹長的眸中皆是情殤,決然說道:“你回來還做什麼?來救我?還是來殺我?”

少卿也不知荷歌在鬧什麼脾氣,隻當他是入了魔分辨不清好壞,急忙從身上的乾坤袋裏取出落花鏡,哄勸道:“我當然是來救你啊。”

白荷歌瞥了眼情真意切的少卿,反倒覺得自己當真是活在她的謊言中,所有對他的好,全都是為了今日的毀滅,下定決心的閉目說道:“貓哭耗子假慈悲,把你惡毒的嘴臉收好了,一會子也好讓我們死的好看些!”

少卿對他的咒罵絕言置若罔聞,一心隻想著安撫他,莫要再讓魔根深種,連連的應稱道:“好好,你不要動怒!現在我就入你的幻境之中,去你魔根。”

白荷歌望著少卿憂慮凝眉的臉容,隻覺的好看極了,比起昨夜更喜歡這樣的她,忍不住湊到她眼前,喘息漸濃的銜住她的雙唇,細綿輾轉在她清冽的口中。

少卿睜眼抬頭,撞上他熱烈綻放的眼眸,讀不明白參不透澈。為何分明選了花千紀卻這般對自己,到底他是否對自己有情?沒有任何反抗,隻是靜靜的望著癡迷似中魔咒的白荷歌,伸手觸摸他的眼眸,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正要開口詢問,就一把被他推開,耳邊傳來荷歌的冷哼聲:“我的魔根就是你!你如此惑人心神,入了你的幻境反倒是害我!當真是歹毒的心腸!”

說著強行運行著自己身上僅剩修為,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奮力的朝著少卿的心口處擊去,少卿愣神的望著白荷歌,雙唇開合的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心口處似被撕裂一般疼痛,鮮血從口中噴出,絕望著喊道:“荷歌,你就這樣恨不得我死對不對?”

“對!你毀了我修為!負了我!我知今日自己是過不了這個坎了!現在就拖你一起走!”

“修為對你竟然如此重要,還動了要殺我念頭,今日我是不會讓你的得逞的。”少卿素知白荷歌修為的底細,知曉自己不拚盡全力是無法將他製服,抬手咬破自己的手指祭出龍淵劍,衝著白荷歌刺了去。

卻沒想到白荷歌竟然沒有閃躲,臉上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心道:還是讓她殺了自己吧,好過心中難受錐痛,反正過不了多久,她就會來陪自己。

少卿心跳如雷,張嘴呆傻的看白荷歌,耳邊能清楚的聽到長劍的刺入身體皮肉時的破損之音,手中依舊有龍淵劍的頓挫感。

混亂之間,白荷歌緊握著龍淵劍的利刃,勢如破竹的將長劍從心口處刺入體內。刹那間便能感覺到龍淵劍嗜血的靈力絞痛著心肺,仿若在抽幹身上的所有血液,蝕骨入髓的痛。

留下最後的一絲清明,望著少卿淚流滿麵的臉容之後跌入太虛空無之中,肉身化作雲霧繚繞消散在空中。

少卿隻覺得心碎的七零八落,丟了魂似的喃喃自語道:“為什麼?為何要這麼做?你想要和花千紀在一起,隻要你歡喜我是無所謂的,就算你入了魔我也是會把你救回來!可我從未過要取你性命啊!”

桑煙闖入結界時,剛好看到少卿握著龍淵劍刺向白荷歌的情景,還沒來的及出手阻止就見荷歌反手拽著劍刃刺入自己胸口的情景!頓時就化作空中的雲霧沒了蹤影,心中一震,急忙抬手掐算白荷歌的星辰軌跡,更是站不穩身子開口道:“星辰隕落,白荷歌真的殞命了!”

整個青丘像是感應到什麼,頓時烏雲翻滾在天際,狂風平地而起,卷起的是狐族狐狸們不斷的嗚鳴聲,四季如春的青丘,昏天黑的令人畏懼,電閃雷鳴之際,大雨傾盆而下,繁花紛紛凋落飛散。

亂舞紛飛的花瓣在雨水的擊打下,貼合在少卿臉頰上,又順著雨水或是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她的長袍上。

飛亂不清的落英雨水之中,她一身白衣,發梢眉角皆是雨水,如小股的溪流一般往下墜落,沒入她的長袍裏,無跡可尋覓,手中拖著沾著白荷歌血跡的龍淵劍,路過桑陽身旁時,頓下了腳步,神情淡然的說道:“神君泯滅,天地哀嚎,如怨如慕,化雨為淚,化風為歎,三日不會停歇。不用算了,他是真的殞命了。”

桑陽默默的低頭,手不覺的牽住她的手,和少卿一樣沒有在周身開結界,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低沉的說道:“我都看到了,是他選擇殞命的,與你無關,我會和天帝說明。”

少卿扭頭對著桑陽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幹笑的說笑道:“若真是我將他斬殺,天罰早就下來了,怎麼會容得下你我這樣閑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