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2 / 2)

西顧一把將前來阻攔的風影推開,步履輕飄的走到箱子前,用力掀開箱蓋,死死的盯著箱中的物件,呆傻了片刻後,伸手取出箱中疊放整齊的喜服,摩挲著上麵用金線縫製的緋羅蹙金刺五鳳的圖案,笑道:“比她今日的那身累人的袍子好看多了,留著吧,我日後還會再讓她穿上。”

他將喜服鋪展開來,左右細細的端看了會,想著月顏說過的話,低頭歎道:“就怕到時候身形又要變。”

又見西顧抱著喜服,端著酒壇子喝了起來,風影低頭出了屋子合上門,離開了西顧的院子,他一拳打在院牆上,磚石的牆麵被打裂了,濺起的石刺紮入他手中,血流成一條條線。

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月然到底是存了怎樣毒的心。”

這時,月顏在一片祝福聲中湧入了龍辰宮裏,被安排歇息了片刻,就見同樣穿著大紅色龍袍喜服的滄西決也進來了。

月顏一直低頭看著地,也沒看真切這帝王滄西決到底長著怎樣的容貌,穿著怎樣的衣服,倒是看真切了他腳上的龍紋長靴。

這帝王侯門的婚禮禮數繁多,見有女官端上兩個酒杯,低聲道:“請陛下和無雙妃喝下這交杯酒。行“合巹”之禮。”

月顏這才與滄西訣有了交集,心裏抱怨著,喝酒就喝酒還要交杯,穿著厚重服製的鳳袍,本就抬手就困難,抬頭看滄西決竟然比自己高出一頭,隻能踮起腳尖將酒杯遞到滄西決,滄西決這才想起眼前的女子,今日才及笄,倒也是難為了她,伸手拖住月顏的腰身,手臂挽在一起後,將酒杯遞到珠簾裏臉容前 。

月顏及其不適應這樣親密的舉動,急急的“咕嘟”一口把酒灌入口中,這酒是苦的!皺著眉頭把酒杯放了回去。

之後,女官扶月顏緩步坐上龍鳳喜床,為她摘下鳳冠,利落的為她換上龍鳳長袍。屋子裏的人這才退了出去,獨留下月顏和滄西決。

滄西決著實有些不適應這樣微妙的氣氛,低沉命令道:“抬起頭來,我看看你。”

月顏老老實實的抬起頭,雙眸清靈透徹的冰冷,卸去厚重的婚服,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龍鳳的長袍挽迤三尺有餘,三千青絲傾瀉而下,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臉容自然是無可挑剔的柔美,卻無女子新婚該有的扭捏羞怯。

同時月顏也定睛看著這個和西顧同父異母的兄長,他的相貌冷俊逸乍看上去仿佛比西顧更華貴,他的眉目分明,鳳眼星目,眼眸是純粹的漆黑像是能容進世間的萬物,臉上透著冷冷的笑意,也分辨不出他為何而笑。

借著燭光看清月顏的容貌後,語氣中略帶著失落說道:“你和畫像裏的神情不太一樣,現在顯得倒是清冷了不少。”

月顏一愣,也不知他說的是什麼畫像,隨口“嗯”了一聲,看了眼滄西訣一旁的桌子上擺放著兩碗麵食,自顧自的走了過去,端起碗開始吃了起來,心中想著:現如今的婚禮跟自己念想了兩年的情形完全不一樣!連人都換了!從哪說理去?!

滄西決從沒見過有人可以把一碗麵吃的如此香甜美味,也端起另外的碗筷吃了兩口,細細咀嚼和自己生辰吃的長壽麵也無任何區別,好奇的問道:“你的很好吃?”

月顏拿起一旁準備的方巾擦拭著嘴,說道:“一般般,我就是累了一天覺得餓的慌。”

西決再次細細端看著月顏,沒想到這丫頭和自己第一次開口說話就這樣隨意,連稱呼都是你我,到底是月相在外教養的孫女,沒有教條的約束,隨意慣了。

瞥見她端著碗筷的手腕間似有桃花花環的描畫,探過半張桌子,一手抓住她纖細的柔指,一手在描畫上麵輕輕的摩挲起來,低聲道:“竟然是描畫上去的桃花,甚是有趣。”

月顏惱怒的抽回手來,心裏念著隻有西顧對自己這般舉止輕佻過,這滄西決一個皇帝怎麼還這樣不正經,心中對他有多了幾分厭惡。

西決這才見眼前的女子神情鮮活起來,逗趣的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扯到了自己懷裏,笑道:“你與我今日也算成親結了夫妻,怎麼還這般生份?”

月顏扭頭怒目圓睜瞪著西決,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我!你!”

這才想到今日自己成婚,新郎不是西顧,而是他的兄長西決,灰敗的低頭不再言語。

西決見自己這位無雙娘娘當真是應了自己賜的號,好笑的在月顏耳邊吹氣低語道:“長壽麵也吃了,我看你也倦了,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說著西決便一把將月顏橫抱在懷裏,朝著紅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