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有魚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你恰恰就是一條魚,一條能弄浪的大魚,你在,江湖便在,跑不了的!
“沒想到在普能寺高僧心中還有江湖?”穀遙微微品味盞中香茗。
“哈哈!我和你一樣,也是一條魚,身邊自然是江湖,否則就是一條死魚嗬嗬!”普一和尚笑道。
“封雪亭第一殺手,在江湖中出家,這似乎有些別扭,什麼時候開始老虎不吃肉了!”穀遙促狹笑道。
“話說,你這次找我是為的什麼?”普一搖頭不已,問道。
“幫我送個信。”穀遙語調很平淡。
“蕭劍?”普一半是自語半是詢問道。
“七月初八,西子湖畔,我等他!”
“他會去嗎?”
“一定會。”
“十年前,我以為你再也不能拿劍了哎!”
“拿劍不一定非要右手,左手也是一樣。”
“蕭劍,不但劍快而且心更狠,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未必是他得對手,你練十年左手劍,有把握嗎?”
穀遙半響漠然不語,普一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的疑慮,但片刻之後所有疑慮都煙消雲散,因為他突然感到四周股股鋒利的氣機,似有似無難以捉摸,但縈繞不去,他毫不懷疑隻要那氣機一動自己將避無可避,雖然他知道,這是穀遙散發出來的劍意,對自己絕對不會產生傷害卻仍舊無法自已的膽寒。
“好一個草堂書生,你不是一個天才,天才都無法形容你,沒想到我還能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劍意化境的境界,你還是這般的年輕!”普一一臉的激動。
“還有一個是你的師傅麽?”穀遙微微笑道。
“那是自然,你好了不得,我師傅說他曾達到這個境界之時已經過了不惑之年,沒想到你二十八歲便又這樣的境界,太可怕,太可怕啊!”普一不禁仰天大笑,似乎是他到了這個境界一般。
“蕭劍估計在你反掌間就滅掉了嗬!”普一總算是興奮完了,道。
“哎!”穀遙苦笑搖搖頭,何人可知他為此付出多少,又道,“就算殺蕭劍,又能如何,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曾經不過惡夢一場!”
穀遙不經意見流露的失落卻也沒逃得了普一的雙眼。“想不到你還有這般心境!”普一微有訝色,卻又忽然道,“還去見她嗎?”
“呃!”穀遙若有所思,片刻後,道,“不見最好。”言罷擺擺手,便出了涼亭,向山下走去。普一淡然目送,卻見得穀遙身影慢慢消失在密林之中。
“你這和尚當的太不地道,還是趁早別幹了!”密林中遠遠傳來穀遙笑罵之聲。普一嘿嘿直笑,大大喧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我隻不過理了個光頭,穿了件袈裟罷了!”
杭州城中,西子湖畔,旬日如火,垂柳依依,車轅滾滾間揚起輕塵嫋嫋,人往不息。穀遙信步而行。“還去見她嗎?”“不見最好。”穀遙心中想得,不禁暗自哂笑,他笑紅塵如煙,歲月如轅,滾滾而過隻惹人一身塵埃。。。。。。正在這時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驚亂起來,遠處傳來驚馬的嘶鳴之聲,穀遙放眼望去隻見大街之上雙馬拉車,橫衝直撞而來,顯是馬匹不知為何受驚,發了狂性,車簾子胡亂翻飛搖擺,依稀瞧見裏麵似乎有一女子,正驚慌無措。許多避之不及的老百姓被撞得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哀嚎不斷。穀遙眼中流露厭惡地神色,不知哪家達官貴人,在這鬧市之中還用雙馬拉車,單馬受驚已是事態惡劣,此時雙馬齊齊發狂非得天翻地覆。此刻大多人都躲到兩邊較為安全地方,大街之上頓時空空蕩蕩,穀遙雖然不懼驚馬,但為了不太惹眼還是慢條斯理地閃開一旁,那馬車不多時便已從穀遙麵前呼嘯而過,車簾翻動間,一張滿是驚慌無措的美麗臉龐閃入眼簾。穀遙徒然一個激靈,雙眉不禁深擰。正這時間一聲驚叫傳來,“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