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駕！”
初陽剛從地平線露出半張羞澀的紅臉，一匹匹快馬趁著清晨的細霧，如同離弦的利箭，在紫禁皇城中疾馳而去。
出了皇城，四處飄散著小販的叫賣聲，伴隨著各種清香撲麵而來，隻可惜這一切在那鐵蹄過後，唯留一陣謾罵和雜亂。
“這群天殺的，騎馬也不長眼睛，到處亂撞。”一名小販對著絕塵而去的眾人罵道。
“唉，少說兩句吧，要是被他們聽見了，可是要挨鞭子的。”一旁的一位老大爺好心提醒，這樣的場麵他見得多了。
那小販聞言，一臉惺惺，低聲道：“這年頭，日子沒法過了，稞稅這麼重，擺個攤子三天兩頭被砸，還不如移民北邊。”
“北邊也不好過啊，聽說戰亂連連，亂的很！”那老大爺扶著胡須，滿臉感慨道：“想當年我跟著太祖一起平定北方的時候，那是何等威風？”
“啊？大爺您老原來是我大靖的開國元老啊！”小販小眼滴溜溜亂轉，而後重新擺好攤位，扶著大爺坐下，“來來來，大爺嚐嚐我親手做的陽春麵。”一臉殷勤。
“嗬嗬…”那大爺也不客氣，順勢接過麵條，嘴裏客氣道：“言重了，這又是何必呢？”
“大爺說的哪裏話？這碗麵條幾個銅板，算我的。”
老大爺嗬嗬一笑，悠哉悠哉地吃起麵條來，也不說話，偶爾神叨叨地朝小販笑上一笑。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麵條也差不多吃淨了，老大爺摸摸胡子，很是滿意道：“很合我的口味，不錯！”說完起身要走。
小販一臉猴急，連忙拉住他道：“不知大爺軍中是否有人？”
“恩？何事？”老大爺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讓小販誤以為真。
“我家有個小兒，一十有八，不知大爺可否安排從軍？若是謀得一官半職，定然不會忘恩。”
老大爺神秘一笑，道：“也罷，看在你我二人有緣的份上，就助你一臂之力，不過這也要通融通融啊！”話畢，很是隱蔽地搓了搓手心。
小販見狀，一臉為難，掙紮一番後，一咬牙一跺腳，道：“大爺您等等！”說著，跑至攤位後，搗鼓了半天，不知從哪兒揪出了幾兩散碎的銀子，很是心疼地交到老大爺手中道：“大爺拜托了，這是我數個月的收入，都給您了。”
“咳咳，放心吧，定然不會辜負你的。”老大爺咳嗽一聲，收起銀兩，背著雙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轉過牆角，老大爺一換之前的神色，很是開心地自言自語道：“酒錢到手了，哈哈！”
“老頭兒，你這麼缺心眼，連人家這點錢都騙，不覺得有失身份麼？”這時，一名大約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不知從哪兒閃了出來，搶過老大爺手中的銀兩，一臉不屑道。
“嚇死老朽了。”老大爺故作驚恐地拍拍胸脯。
“我說老頭兒，你沒事騙人家這點兒銀子做什麼？”少年閃過老頭搶銀子的手掌。
“小兔崽子，別跟我廢話，快把銀子拿來，老頭兒我要去打點酒。”老頭有些不耐煩，直接伸手討要起來。
少年未曾理會，走出牆角，徑直走向那還在暗自竊喜的小販，將銀子丟向他道：“拿著，那老頭不是好東西，以後還是離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