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上天有意和這艘貨船作對,還沒等冷肖仔細分析辛加的話中含義,此時異變突起,隻聽頭上的瞭望手突然大喊道:“有情況,在左前方三海裏處有不明船隻正向我們駛來。”他的話音剛落,船艙門口處便出現一個矯健的身影,此人個頭與冷肖相差不多,一頭金色短發,身穿陳舊的藍色夾克,黑色長褲,腳下的長靴擦的鋥光瓦亮,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腰間掛著製式長劍,一臉精幹。隻見他腳下剛跨過船艙門口,便向下麵眾多水手喊道:“右滿舵,迂回前進,避免和對方正麵衝突,炮手做攻擊準備,隨時待命。”他的話音落後,下麵的水手立即開始各司其職,訓練有速的進入自己的崗位。冷肖也在辛加的帶領下,跟隨著他一起將炮彈搬運到每個火炮旁,以便火炮手隨時取用。
在搬運的過程中問過辛加後,才知道原來剛才說話的就是這艘船上的大副薩斯曼,一名中級劍士,在三年前被船長凱洛招到船上來的,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也沒人知道身為一名中級劍士屈尊到一艘貨船工作的原因,與拉爾夫的穩步上升不同,薩斯曼一上船便被船長直接任命為新的大副,而從他當上大副以來,貨船在海上遭遇的所有接舷戰中,都取得了可觀的戰果,薩斯曼高超的劍術和武力,向每個人展示了他中級劍士的實力,也讓那些對他質疑過的人統統閉上了嘴。隨著船員們對他認可,所有人漸漸發現薩斯曼在管理方麵也有優秀的才能,無論發生任何狀況,這位大副都會波瀾不驚、有條不紊地發出一條條簡單有效的命令,將事情順利並成功地解決掉。很少出現的船長對他更是十分信任,在不發生特別嚴重的情況時,整艘貨船幾乎都是由他在指揮、調度。
在這裏先說說這個世界船上的大體管理構架:首先是船長,他是整艘船的總指揮,主要決策者,船上所有的重要指令都出自船長之口或者是得到他的授意才發出的,在緊急情況時什麼都管,在通常情況下幾乎什麼都不大管。其次是大副,他作為船隻的管家,主管內政,分派人手,吃喝拉撒睡都歸他管,在貨船中主管貨物,例如計算貨物重量、種類、裝卸等。一艘貨船中的貨物至少也有個幾十上百種,沒有一個好大副肯定是不行的。就像先前冷肖他們往海裏拋掉廉價貨物,正是早前就被分類好的,底下的水手隻要按命令去指定地方搬運就可以了。否則,要是將珍貴的貨物錯扔下海,他們就是安然回到港口也隻能喝西北風去。有的船上會有二副、三副的職位,這就像現實世界中某公司將一個大部門分成兩個到三個小部門,然後設立部門經理一樣。當然水手長和炮手長就是科室長了。另外船上還有一些特別的成員,如領航員,他是一艘船的導航,作為船隻的眼睛,引導正確的方向,繪製海圖。瞭望手,船隻的雷達,負責觀察海上情況並隨時報告。諸如此類的還有很多,總之,船隻越大,人員越多,所需要的管理者也就越多,專項工作分配得也越精細。像凱洛號這種普通武裝貨船隻有一個大副,而且還兼任著領航員工作。
辛加與冷肖搬運完炮彈後便離開去做臨時炮手了,因為上次與海盜船接戰中,有數名炮手戰死,作為火炮手助手的他被臨時升任為臨時火炮手,所以他需要在火炮前待命。這樣一來冷肖卻反而顯得無所事事起來,他隻得找了個船艙旁的角落站在那靜靜的看著其他人忙碌。就在他無聊的向海上望去,想看看所謂的海盜船是否如電影中的樣子時,他發現不知何時,海麵上竟然開始出現薄薄的霧氣,並且隻是片刻間變彌漫整個海上,整艘貨船都被大霧籠罩起來。就在所有人都對這突然而至的大霧疑惑時,一艘暗紅色的龐大戰艦突然從左側迷霧裏衝出,並速度不減地向凱洛號撞來,其船頭如獨角獸般閃著銳利光芒的金屬撞角,呼吸間便來到所有人眼前,在他們驚恐莫名的表情中,如利劍般狠狠地刺入身下的船體中。
冷肖感覺自己就像身處在本來正在飛馳卻被司機一腳急刹踩到底的客車中一般,一股強大慣性,伴隨著帶有海腥氣息的巨大氣流,將冷肖整個人帶飛起兩米多高,“咚”的一聲重重地撞在他身後的船艙牆壁上,複又狠狠地摔落在甲板之上。然而還沒等冷肖晃了晃頭想在甲板上爬起時,整個凱洛號船身開始迅速傾斜而起幾乎與海麵成四十五度角,他趕緊抓住身旁的樓梯,以防自己滑入海中,複又感覺身下船身重重落下。待船身的連續震動幾次平穩後,冷肖被摔的嗡嗡作響的腦袋才算清醒了些,此時他感到自己的五髒都移了位置,右手手臂和胯骨位置火辣辣的疼,他趕忙起身向左方看去,入眼處的一部分船舷已被敵方的戰艦撞角撕裂開一條巨大的口子,結實的橡樹木製船體被撞擊的七零八落,他麵前甲板上到處都是斷木和殘渣。一艘暗紅色海盜船正與凱洛號緊緊相連,這是一艘介於中型和大型之間的北海三桅方帆船,細長的船身漆著紅色與灰色的寬幅條紋,船首的撞角高高聳立,仿佛在告訴人們剛才的撞擊對它來說仿佛不值一提。此時甲板上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海盜,他們身穿著破舊雜色衣服,雜亂無章地站在那裏,有的腰間配著刺劍,有的拿著刀子放在肩上,但不論什麼樣的海盜,此時都是一副嗜血興奮地樣子,就像圍住了羊群的一群野狼一般無二。冷肖知道,一場攻防戰已經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