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葉臉色平靜的接了過去,有些不自然的應了句:“是!”
西麥又低下頭去,皺了皺頭說道:“假如,他想起什麼事情了,直接把他給殺了,免的後患……”
若葉低下頭,把那瓶藥丸放進了口袋裏,沒有回答。
“聽到沒有?”西麥的口氣多了幾分命令與殺氣。
若葉低著頭,細聲的應了句:“是!”
西麥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換上一副輕鬆的口吻說道:“放心吧,孤兒院那邊,一切都很好!”
說完,拍了拍若葉的肩膀,整個人袍子一甩,一團煙霧過後,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若葉這才臉色沉重的抬起頭來,望著空蕩蕩的花店有些發呆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一把嬉皮的聲音說道:“若葉,嘻嘻,送給你……”
若葉轉過身去一看,身後站著一個身穿奇怪顏色的服裝,頭帶假發,臉上更是化著濃重的小醜妝,看起來一副十分滑稽的樣子。
“嘻嘻,若葉姐,送給你!”小醜把手裏端著的一束玫瑰花送到她的麵前。
“謝謝!”若葉顯得十分不悅的把玫瑰花收過來,冷冷的說了句:“請快點離開這裏!”
小醜滿意微笑的點了點頭,那副滑稽的表情卻始終讓若葉笑不出來,接著小醜便兩步一跳,樂的象個小孩子一樣朝這花店跑出去,而他卻依依不舍的轉過身提醒道。
“要是他欺負你的話,若葉,告訴我,醜醜幫你……”說到這裏,停下步子的小醜眼神變的蕭瑟起來說道:“殺了他!嘻嘻……”
說著,他跑跑跳跳的消失在了街道的人群之中。
若葉端著手裏的玫瑰花怔神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而樓上那把殺豬撕扯的歌聲似乎也消失了。
若葉小心的移動著步子上樓,當他推開二樓房間門的時候,安落已經徹底睡如死豬的四仰八叉的在大床上鼾聲四起,整個人的表情顯得十分安穩可愛,儼然把這裏當成是他的家。
若葉顯得有些平靜的走過去,幫他把被子拉好,把手裏的藥片掏出來,然後把旁邊桌子的抽屜裏一個空著的藥瓶掏出來,把新的藥瓶放下去。
喂藥?那倒不必,安落跟她在一起住了兩年多,自己一直騙著他說他有腦痛病,而安落開始也不信,每每那些鑽心奇怪的夢與記憶痛的讓他無法自拔,吃完這藥後,他完全會好,現在對她這個丫頭也是深信不已。
兄妹以及這個家,其實也不過是一場惡意的假戲罷了,虧自己喊他老哥的時候,自己還真的有那麼幾分感覺,想想自己的感情,還真是好笑。
想到這,自嘲的笑了笑,便想轉身離開,誰知道他看見了諾大的牆壁上掛著一副拚圖,蒼茫皚皚的暴風雪之中,一個身穿麻布爛衣的男孩光著腳背著一個小女孩在朝前走,男孩後背的小女孩身上批著一件破爛的麻大衣,那張臉蛋上流露出的卻是一副滿足的神色,而男孩則過來的半張側臉卻是沾滿了厚實寒冷的雪霜,兩人四周的環境卻是一片殘破不堪的環境,微弱的在風雪之中亮著枯黃的燈光,他們的前麵,象是一條階梯,男孩子就這樣背著女孩子緩緩朝著那階梯走上去,通往那個沒有寒冷與饑餓的國度……
這是一副出自瑞士當代非常有名氣畫師的大作,有著自己一個非常喜歡的名字《遺忘國度》,記得她當初隻是在瑞士最昂貴走廊裏看見過而已,甚至還與安落在那裏拍照留念,如今這副畫麵卻出現在這裏,著實讓她很震驚。
“怎麼?感動了?”前麵的沙發忽然站起來一個人,一頭棕發的耶克。
“他……為什麼……”若葉顯得有些震驚與不相信語無倫次的問道。
耶克皺著頭看了看床上睡如死豬的安落,有些嘲諷意味的說道:“這白癡把兩年賺的一億全買了這副畫,好象說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若葉整個人徹底啞然在原地,腦子就象是被一顆原子彈轟過一樣,剩下那一片滿木瘡獰的廢墟,內心那些感動,還有往日裏那些虛假的關心,其實,一直都在這樣慢慢的發生了變化,滿片廢墟長出鮮嫩的綠草鮮花,有陽光,有溫暖。
耶克漫不經心的插起口袋朝門口走出來,當他經過若葉身邊的時候停了一步,留下一句話:“你要是敢殺他,我一樣殺了你!他們也一樣!”說完,耶克拉門走了出起。
若葉想不明白這個家夥跟安落到底是什麼關係,甚至肯為他說這些話,但是,她可以肯定一點,她整個人握起拳頭緩緩顫抖著,內心那片冰封的冰原慢慢被一股叫作親情的感動緩緩融化。
那一副《遺忘國度》,終究讓她難以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