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聽聽,你打算怎麼幫我出氣?”
“這個簡單啊,老張家那個傻兒子是吧?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教訓教訓他。”
然而馬三嬸卻皺起了眉頭:“這樣啊?他家前腳把我得罪了,然後後麵你就去打他,完了在村裏麵你再跟別人說是為了給我出氣,那我以後還在桃花嶺村混不?那我以後還有臉在桃花嶺村住不?”
馬三嬸雖然說生氣,但是鄉裏鄉親的,罵幾句解氣算完,真要是動手動腳的,別人議論起來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這個呀,三嬸你就別擔心了,我早就看老張家那個傻兒子不順眼了,就是沒有你這件事,我也打算教訓教訓這小子。”
馬三嬸這就有些納悶了,忙問道:“你倆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麼你倆還有仇呢?”
“三嬸,這你就不知道了,當年中考的時候,我就坐在張聰的後邊,我想要抄抄他的卷子,混個高中畢業證。你知道嗎,這小子愣是一眼都沒讓我看,結果成績一出來,我全校倒數第一,他全校正數第一,你說這不是頂天的仇嗎?要是他當初讓我看兩眼,我不就考上高中了嗎?有了高中畢業證,我當年不就能到咱們信用社裏麵招工了嗎?你不知道嬸子,我有個親戚就在信用社裏麵負責,當初我要是有高中畢業證啊,我早到信用社裏麵上班了,現在一個月七八千,不比在這窮山溝裏麵混日子強多了?你看你侄子現在,工作就別說了,媳婦到現在還沒找到。哎,這不全怪老張家那個傻兒子嗎?”
聽完了馬龍祥的話,馬三嬸心裏麵可就真有些佩服這小子記仇的本事。
這可真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你這仇,可真夠大的。”馬三嬸用了嘲笑的口氣。
“頂天的仇!”馬龍祥拍著胸脯說道,大有一種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的架勢。
“行,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把事情辦熱鬧了,我在一旁看個笑話,也算是解氣了。”
“那,嬸子,一包火腿腸……”
“嬸子賞你,再賞你一包花生米,都不要錢了。”
馬龍祥一聽,高興地不得了,連連點頭:“好好好,嬸子,您可真是我親嬸子,比親娘還親呢。”
“該幹啥幹啥去,回家好好伺候你娘,別整天有事沒事的滿村子轉悠。”
到了小賣部裏麵,馬三嬸從櫃台裏麵拿出一包火腿腸和一包五香花生,丟給了馬龍祥,馬龍祥接過東西,興高采烈的便回家去了。
馬龍祥的家,位於村子的最西頭,實際上距離老張家承包的山頭隻隔了一個大土丘。
他家的位置其實和村裏還有大約二百多米遠的距離,他們家也是承包山頭的,不過他們家承包的山頭,現在都撂荒了。
自從馬龍祥的父親馬漢仁去世之後,馬家承包的這片山頭就沒再怎麼管理過,野草現在有一人多高,幾百棵果樹現在死了一半,沒死的果樹現在每年也都病的厲害,產量不高。
馬龍祥現在和老母親生活在一起,娘倆一年的生計就靠著山上現在還結果子的二百來棵果樹,一年能換個三兩萬塊錢,節儉著花的話應該沒啥問題,可是問題就是馬龍祥從來都不知道節儉。
俗話說,每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背後都有個不著調的父母。
馬龍祥的娘,今年五十九歲,對於兒子的所作所為充耳不聞,反正也是個灑脫的人。今天有火腿腸吃,我就高興,明天餓肚子的事情,從來不管。
看到兒子拿著一包火腿腸和花生米回來,正為著中午飯怎麼著落犯愁的龍祥娘頓時就眉開眼笑了。
“龍祥,你哪裏來的錢買這些啊?”
“娘你甭管了,酒呢?今天中午咱娘倆喝兩盅。”
桃花嶺村,喝酒的女人可不少,馬龍祥的娘也好這個。
然後,馬龍祥的娘便拿來酒瓶,而馬龍祥則將火腿腸炸了炸,擺了一盤,又將花生米倒在了一個大碗裏麵,擺到了小方桌上麵。
“兒子啊,咱們家的梨都要熟了,你快點找倆人把梨摘下來,我到集市上麵換倆錢,咱娘倆也要花啊。”
馬龍祥喝了口酒,品咂著滋味,拍著胸脯說道:“娘你放心,這事兒子能辦好。”
馬龍祥的娘也喝了一口,一臉的滿足。
一瓶酒,娘倆一人半斤,然後馬龍祥便覺得有些微醉了。
吃完了飯,馬龍祥站起身來便說道:“娘,我出去忙活忙活了。”
馬龍祥的娘點著頭,心裏還以為兒子去找人幫著家裏下果子了,然而馬龍祥出了家門之後,卻直奔西邊老張家承包的山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