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的宗意,也就是以自我為中心,大破思想的牢籠,駁斥儒學的以聖人為中心。
事隻不過是小事,新學也隻不過就是從儒學分出來的一支學派而已,當今還是儒學的天下,也沒必要去怕他們。
本來新學零零散散的在全國隻有三千餘人,看似多但是分布在上億人口的大梁之中就渺然於眾了,儒學還是比較深入人心的。
但壞就壞在,出了常亦這麼一個百年一遇的鬼才,整合了新學學子組建複社,再以江南一域為大本營,就是在朝中無人,儒學重重打擊之下竟然也給他成了氣候。
也不知他常亦是拖了什麼關係,竟然能跑到江寧來科考,甚至真如傳言之中所說一般是奉皇帝的旨意不成?有這樣難得一遇的才子在,童生案首是不必指望了,隻希望他不要帶其他學子過來,搶奪名額。
說了半響,全是說的新學好處,倒是有些漲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淮海閉上嘴巴,適可而止。
然而一旁的劉茜意識到了新學強大的實力,她又是肩負著古今一千餘年第一次女子科舉的重任,容不得半點差池,怎麼也是得送幾人到順天府去表明一下自己的成果吧。
“常亦真如那般的厲害,童生的名額不就是又得減少幾個?”
淮海搖了搖頭,歎氣道:“當下還不知結果,就是朝中打算派何人來監考都不知道,也無從談起。隻能督促一下院中的學子多加學習,全力準備三日後的科考吧。”
喝著香茗,然而心情卻都是沉悶著,各有個的思緒,也都沒有了談話的興致。
……
“綢緞,綢緞,上好的綢緞便宜賣了。”
“景德鎮的瓷器,結實好看耐用,最適合在遠洋漂泊,有要買的降價賣了。”
“你滴,這個瓷器怎麼的賣?”
“客官,一聽您說話的聲氣就知道不是我們中原人。一到江寧城來看我家的瓷器可是來對了,便宜非常的便宜,隻需三十文便可買一對,童叟無欺。”
“三十文錢,八嘎,你們這是搶錢。”
劈裏啪啦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響起那小攤販的哀嚎。
“這群扶桑鬼子,當我大梁無人不成?”看著這群矮子又砸又搶,圍攏的人群終於有人看不下去就要出手相助。
但是身側有人拉了他一把,低沉著聲音道:“讓他們去砸吧,現時不同往日了。自靖康慘烈一敗,大梁於塞外已經沒了牽製後金的軍隊,而海外扶桑又是攻打朝鮮接連挑釁,我們已經沒有錢糧再支持戰爭了。
沒有瞧見,朝廷已經是舍棄了靖康的年號,今年正式改名為永曆元年嗎?朝廷軍隊已經決議要割地議和了,小心給人抓住了把柄。”
“唉,我大梁竟是要受到如此小國欺辱嗎?太祖啊,可得長長眼啊!”
人群之中顯現一個穿著蜀衫錦衣的翩翩少年,聽見百姓特別是花白胡子德高望重的老學究都說出如此喪氣的話。
手中那柄折扇再也是沒了搖下去的欲望,心中充滿了屈辱。
新學主張的便是敢說敢言,雖然馬上要科考大比此時出頭會有一定的風險,但如果不說又會失去當初創立複社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