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柳三葉一邊說話,嘴裏一邊噴出一股怪味來,一排黃牙對著柱子一閃一閃的,柱子瞬間有股想要暈死的衝動……柱子無力的喊道:“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柱子的語氣軟弱無力,柳三葉眼中卻閃過一絲了然,那股無奈的悲哀。不過柳三葉還是順從的放開了柱子。柱子連忙向後麵退了好幾步,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三葉同學,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是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叫朵兒,是望星中學的,她也考上了縣一中,隻不過是她沒有過來上學。三葉同學,我說這話並不是嫌棄你什麼的,天下男人那麼多,你可以再找一個啊,我真的不合適啊。”柳三葉忽然不說話了,隻是呆呆的看著柱子,把柱子看的心裏發毛,良久,柱子是試探的喊了一句,“三葉同學,你還好吧?”柳三葉回過神來,說了一句讓人很心疼的話,“原來你也嫌棄我。”柳三葉說完就跑開了。徐柱,原本我以為你和別的男人是不一樣的,你是個很善良的男人,你和其他男人是不同的,原來,你終究還是落入了俗套。你知道我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給你寫的情書嗎?有女朋友?屁!就算真的有,要是我比她好看的話,你還會拒絕的這麼幹脆嗎?重找一個?連你這麼優秀的人都看不起我,更何況是其他人呢,到底天下哪裏才是我的歸宿。一滴一滴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的灑向地麵,重重的砸在地上,直到被灰塵湮滅,留不下一絲的痕跡。徐柱,等著吧,你會後悔的。柱子看著她跑開的背影,心裏不免有股不詳的預感,不過她走了,還是讓柱子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我從後麵拍拍柱子,輕笑著,“怎麼,看你這依依不舍的目光,你不會這麼快就喜歡上她了吧,那林朵怎麼辦,你這是不負責任啊,這樣不好,真的不好,哈哈。”柱子瞪了我一眼,然後用一種很嚴肅的,很鄭重的語氣和我說道,“小黑,你記住了,我徐柱這一輩子隻會愛林朵一個人,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都不會變。”“行了行了,”顧天華揚了揚手,“整天念叨著你的朵兒,估計現在全校都知道了。不過說句實話,剛剛那個妞可真是醜,還叫個什麼花花,真是不嫌丟人啊,她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惡心呢。”“閉嘴,”柱子心情明顯有些不好,“顧天華,嘴巴放幹淨點,不要侮辱人,人家沒招你,沒惹你的,說錯了話是要遭報應的。”顧天華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確實是太過分了一些,也就沒有反駁,老老實實的坐下了。柱子這麼一耽擱,下課的十分鍾都過了,一陣上課鈴聲把正要去上廁所的柱子叫了回來。上課時,王征生回過頭,偷偷的給顧天華塞了張紙條,顧天華拿過來拆開,“顧天華,你做錯了,你應該向剛剛那個女生道歉,無論人家知不知道。”顧天華咬著筆頭,在上麵鄭重的寫下一個字,“好。”下課後,柱子飛一般的往七樓衝去,一邊拍一邊罵著,這是哪個缺心眼的家夥出的主意,非要把廁所建在七樓。顧天華則是為了履行自己的承諾,老老實實的走到了文科班,把柳三葉叫了出來。或許是哭的太狠,柳三葉的眼睛很明顯的腫了起來,她抬頭看了顧天華一眼,“這位同學,你找我是有事嗎?”顧天華一咬牙一跺腳,“我來是向你道歉的,對不起,剛剛在你走後,我說了一些不好的話,這些話可能侮辱了你,我現在想你鄭重的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柳三葉明顯愣了一下,眼中多了一些什麼,“你什麼時候侮辱過我?我怎麼不知道?”顧天華歎了口氣,“就在你走後,我說了你……額,說你醜,你別介意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我現在向你道歉。”“沒事,”柳三葉的語氣淡了下來,轉過了身,“我早已經習慣了。”一句輕輕的話語仿佛訴說盡了無盡的淒涼和無奈,如果不是飽嚐冷暖,何來如此豐富的情緒。這個夏天很開過去,秋天搖搖擺擺的落下來最後一片枯葉,伴隨著一份通知單,胖子的。當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胖子正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大聲的哭泣,胖子一邊哭一遍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胸膛,我和柱子一左一右的拉住他,顧天華在後麵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用一種很是柔和的語氣,“胖子,不要哭了,這都是命,命裏該有的就會有,一切就讓它過去吧。”胖子突然瘋了一般的扯自己的衣服嗓子裏不斷發出‘嗷嗷’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叫人難受。柱子一把敲在胖子的後頸上,胖子頓時被敲暈,這才安靜了下來。這時,遠處走過來一個醫生,看著胖子歎了口氣,對我們說:“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你們多照顧照顧他,一場車禍,父母全死了,轉眼就成了孤兒,唉……”待醫生走後,顧天華也歎了口氣,“胖子以後的學費就由我出吧,畢竟我的家裏還算是富裕,供他一個沒什麼。”大家點了點頭,隻是誰也沒有發現王征生和玩笑哥的眼睛裏都多出了一些什麼,仿佛是同病相憐的一種感覺。“唉,胖子這下沒了家人怎麼辦,我以前聽他說過,他家裏就隻有他們三個人,現在一下走了兩,胖子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我說。“以後多照顧照顧他吧,畢竟大家都是朋友。”柱子說,“其實誰都是可憐人,各有各的難處罷了,希望胖子能夠看開一點吧。”顧天華眼神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王征生幫忙把胖子抬到了座椅上,看著胖子的目光也帶著一絲傷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玩笑哥抬起頭問道,“我們之間一個大人都沒有,怎麼處理?”“我來吧,”顧天華說道,“畢竟這裏我最大,我要回去先取一些錢,要不然沒錢的話我們辦不了任何一點事情。”柱子的目光有著一絲堅定,和我迅速的對視了一眼,“我和小黑這裏還有著一些錢,大概四百多,你先拿去應應急。”這可是我和柱子賣血換來的錢,說實話,就這樣把它給出去確實有一點心疼,但是都這個時候了我們也不可能做出私藏的事來。誰知道顧天華卻搖了搖頭,不肯接下。“這些錢怕是你們的夥食錢吧?你們倆都是農村來的,而我是城裏人,相對來說,手頭可能寬裕一些。我這麼說,你們別介意啊,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再說了,就剛剛的手術費少說都要收好幾千,你們這四百塊確實也不夠。”我和柱子同時張大了嘴,滿臉的不可思議,幾千塊?太多了吧,我爸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呢。顧天華交代了我們幾句,然後向醫院門口急衝衝的走去,又對那裏的醫生說了一些什麼,或許是要求等一下再給錢吧。過了會兒,我們看見那個醫生輕輕的點了下頭,顧天華這才轉身離去。顧天華一走,整個樓道又恢複了寧靜,仿佛隻能聽見胖子急促的呼吸聲,我們四個麵對麵的坐著,把胖子圍在了中央。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都在安靜的等待著。秋天的最後一片枯葉終於搖曳的從樹上掉了下來,為這個秋天劃上了一個完整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