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青瑤不知聽趙嬤嬤說過多少遍,不過每一次都虛心接受,趙嬤嬤在宮中生活那麼多年,她的每一句叮囑都是警句良言,說得越多,越要牢記心中。
“青瑤知道了,謝嬤嬤提點。”
趙嬤嬤最喜歡她這一點,如今已是主子還這麼謙虛好學,讓她覺得伺候莊嬪也不賴,至少莊嬪會打心眼裏敬重她,聽她的話行事,這樣在皇後娘娘那也有交代。
趙嬤嬤道:“一般秀女進宮前三天是不侍寢的,你抓緊這樣的機會好好適應宮中生活,你是皇上當庭封的莊嬪,說明皇上很喜歡你,若是估得不錯,皇上應該會第一個就選你侍寢。”
青瑤聞言立即打了個寒顫,想到那些惡心畫麵,涼氣從腳底往上鑽,隻覺手腳冰涼,若不是強製鎮定,隻怕此刻的她已抖成一團了。
趙嬤嬤忙著安排宮裏的擺設,倒是沒注意到青瑤的異樣,兀自吩咐道:“等到侍寢那晚,你就穿上李嬤嬤親手為你縫製的寢衣,李嬤嬤的女紅在宮裏可是排得上號的,她當年若是不離開司衣局,這會兒恐怕都做到尚宮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穿上它定能更加吸引皇上。”
青瑤現在除了恐懼之外,腦子裏一片空白,趙嬤嬤說了什麼,壓根就沒聽進去,她滿腦子想的是如何避開侍寢。
三日後,皇上果然第一個就翻了莊嬪的牌子,讓其他秀女羨慕不已,然而待到太監來接人時,卻紛紛傻了眼,既然掛了牌子,必定是敬事房算好的日子,就不可能發生侍寢的嬪妃來天葵這樣的事,然而卻真實發生了,幾個太監麵麵相覷哪裏敢有主意,連忙把這件事回了主事太監,這皇上要臨幸的嬪妃突然來天葵,主事太監也是頭一回遇到,一樣不敢擅做主張,隻能提著腦袋小心翼翼的把這件事稟告皇上。
皇上正在批折子,突然聽到這樣稀奇事,先是噗嗤一聲笑出聲,跟著慢慢冷下臉,皇上雖算不上迷信,但對於有些事還是比較忌諱的,臨侍寢卻來葵水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隻覺晦氣,本來找莊嬪侍寢就是覺得她長得漂亮,現在看來明顯是跟他犯衝,再想到是皇後的人,頓時沒了興趣,“既然來天葵就不用侍寢了,把其他牌子拿來。”
敬事房太監連忙端上新進秀女的牌子,皇上看了那一排綠頭牌全是陌生的名字,又受到莊嬪來葵水的影響,連帶對這些秀女都失去了興致,“算了,還是去貴妃那吧。”放下折子起身,走至門口,猶自氣惱的說,“把莊嬪的牌摘了吧,三個月之內不準放上去,免得朕瞧著生氣。”念到莊嬪超凡脫俗的容貌,到底沒下旨直接奪了位分打入冷宮。
隻半夜莊嬪侍寢卻來了天葵的消息就傳遍皇宮的每一個角落,一時成為宮裏最大的笑話,所有人都知道莊嬪是皇後的內侄女,莊嬪被人笑話,皇後自然也跟著沒臉,更打皇後臉的是,皇上當晚還去了貴妃的長寧宮。
天剛亮,張太醫就被召進宮為皇後請脈,據坤寧宮傳出的小道消息,皇後這一次著實氣得不輕,連嘔了兩口血,本來就不大好的身子病得更重了,謠言猛於虎,尤其在宮裏,經過口口相傳,到了莊嬪這裏時,已變成了皇後快不行了。
青瑤不知皇後的病情如何,咋聽到時,著實嚇一跳,忙問趙嬤嬤:“真的嗎?”
趙嬤嬤如今已是莊嬪的人,不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出入坤寧宮,再加上儲秀宮跟坤寧宮離得遠,就是想打聽消息一時也打聽不到,她為青瑤突然來天葵的事也是氣得不輕,但是天葵這種事也怪不得青瑤,隻能怪她的命不好,本來可以一舉榮獲恩寵,現在卻是三個月不準掛牌,至於三個月之後,宮裏美女如雲,新人裏誰知道有沒有一兩個手段高明的,能得到皇上的歡心,何況還有孫貴妃這棵長青樹在,青瑤的前途堪憂,不怪皇後氣得病情加重。
趙嬤嬤氣歸氣,卻不忘本職,勸道:“小主別急,奴婢這就去打聽消息。”
青瑤焦急地等了一天,太陽快落山了趙嬤嬤才回來,連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道:“娘娘確實病了,不過沒傳言中那麼嚴重,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傳出娘娘病危的消息,待奴婢知道了,少不得扒了他一層皮。”趙嬤嬤是個隨和人,也是顧念舊主才發此狠話。
青瑤聞言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皇後是被她氣病了,現在沒事了,心裏的不安也少了幾分,不過雖說擔了不少心思,心裏卻有一種隱秘的快感,這件事算是對皇後的小小報複吧,皇後輕而易舉決定了她的後半輩子,她不過是把皇後氣病了而已。
“對了,娘娘讓小主晚飯後過去請安。”趙嬤嬤向莊嬪傳達了皇後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