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兩圈,揮了幾杆,除了一回勉強入網,其餘的無一不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瞧著六姐做的那麼輕鬆,怎麼我做起來就那麼難啊!”衛君寧瞪著馬球網出神。
“你六姐可不一般!”李歡感慨了一聲,摸了摸下巴,“我總覺得她深藏不露的感覺!”
“那當然!”衛君寧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那可是我六姐,親的!”
“瞧你得意的。”李歡拍了他一巴掌,而後緊接著一聲痛呼,馬球杆脫手。
“武三郎,你打人!”李歡捂著手,雙目圓睜,怒氣衝衝的望了過去,在家裏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幾時忍過這樣的氣?
武三郎冷笑一聲,晃了晃手裏的馬球杆:“我是打球不小心打到了你!”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李歡大怒,隨著他這一聲怒喝,頃刻間圍過來幾個少年,李歡素日裏也是廣交好友,這一下,立刻過來不少人轉向了武三郎,紛紛嗬斥了起來。
“你哪隻眼睛看到的?”武三郎也不怕,看了一眼身後的趙三公子,冷哼了一聲,“自己沒用怪我咯?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啊!”
歸德將軍趙孟夫的公子趙明德轉了轉手裏的馬球杆:“少廢話,本來就約在下月十五要比試一番的,不如今兒先來個熱身,哪一方贏了哪一方道歉!”
“比就比!”到底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是爭意氣的時候,激不得,立刻答應了下來。
少年推推嚷嚷的在前麵走著,李歡憤怒過後,臉色卻有幾分蒼白,偷偷拉了拉走在最後的衛君寧:“君寧,我的手怕是握不住馬球杆了,原本是讓你來做替補的,如今怕是要你上了。”
衛君寧聽了一愣:“不過我這幾斤幾兩,你也知道,萬一……”
“無礙,你就站在邊上充個人數便好,剩下的有章之林他們在。”
“那好吧!”衛君寧想了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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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瑤卿一步踏出了回園,繞到一邊的回園與張家相隔的巷道中,這一條巷道叫作天師道,因著道口太宗親賜的張家宅院而得名。
張家不曾沒落時,這裏是長安城中有名的風水地,背靠張家,邪祟不侵。
巷道並不深,連同張家在內,坐落了七戶宅子。
衛瑤卿剛走到巷口,便看到了方才在回園門口與武三郎爭執時在人群中圍觀的幾個小吏,她目光在看到不遠處一座小轎時,不由愣了一愣,隨即恍然。
那位“頗有美名”的石忠堂石禦史竟將宅子安在了這裏,巷道與回園的馬球場不過一牆之隔,甚至以衛瑤卿的耳力還能聽到馬球場裏頭傳來的喧囂聲。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是這位石禦史,衛瑤卿想著看向那棵自張家祖宅中延伸出厚厚枝杈的古杏樹,這棵古杏是自太宗皇帝賜下祖宅時便種下的,曆經三百餘年,早成百年古樹,它見證了張家的崛起,也見證了張家的迅速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