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秋出身沒魯秋生幸運,沒生在大城市,出生在華國中部山溝一個小山村裏。他的父母倒不重男輕女,隻小山溝裏九零年前計劃生育不到位,家家不避孕,一口氣生了四個孩子。盧秋排第三,上麵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麵一個妹妹。孩子一多,為撫養大他們,盧秋的父母走出山溝外出打工。為省路費,夫妻兩三四年才會回家過一次年,跟孩子父母親人團聚。平時,四個孩子就扔給老人照料。
盧秋的哥哥,姐姐初中畢業也跟父母一樣,到南邊沿海大城市打工掙錢。妹妹讀到了高中沒考上大學,複讀兩年還是沒考上,隻好走哥哥姐姐相同的打工生涯。盧秋是盧家的另類。
盧秋五六歲時,心裏就模糊有了讀書做人上人的概念,七歲上小學後學習非常用功,他的智商比同齡人出眾,在小學初中一直保持全校第一的好成績,中考以正好達到切塊錄取分數幸運地進了省城重點高中就讀。有了良好師資條件,盧秋越發刻苦,高考考上魔都一所211大學。
盧秋大學每學期都拿一等獎學金,課餘放假時間打工,四年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沒要家裏負擔,跟魯秋生萬事依賴家庭截然不同。
魯秋生大學一年級,魯家兩位老人一個年尾,一個年頭,相繼離世,魯家一下少了兩大經濟支柱,家庭重擔就落到了魯春花的肩上。魯春花學曆不高,找工作隻能出賣勞力,但她又生得矮小,身高不到一米五,一般工廠單位都不要。好在魯春花心靈手巧,繡工不錯,就在家附近巷子口擺了個為人修補衣服拉鏈的縫補攤位,每月能有千把收入,倒不比進工廠當工人差。
老人在世有兩份退休工資,有魯春花的擺攤收入,加上兩老找的兩份臨時工工資,魯父魯母生病欠下的債務在魯秋生初中時還清。剛還完舊債,魯秋生高中的借讀費欠下新債,沒等還清,讀大學又花了八、九萬。到兩老去世,喪事辦完,魯家共欠債十多萬,光靠平均月收入千把的魯春花不知要還到何年何月,自然,魯秋生的大學也讀不下去了,隻能輟學回家找工作。
魯秋生被家人慣壞了,已養成家中油瓶倒了都不會上前扶一下的懶貨,吃不得一點苦。找的兩份工都沒能幹長,一份工廠機修工嫌要三班倒,睡覺起不來,一份飯店上菜員嫌要看顧客臉色,自尊傷不起不樂意。東不成西不就,每天借著找工作的借口呆在網吧玩網遊。口袋沒錢了,就跟姐姐魯春花拿。魯春花那點收入既要維持家用,又要攢著還債,自然不會給弟弟太多,最多給個二三十什麼的。這個月,為還一筆堵門來要的債款,魯春花連二十三十的零花也給不出了,魯秋生口袋空空,上網已上不起。
魯秋生本就沉迷網絡,現實生活的窘迫苦悶,讓他越發將心靈寄托放在了虛擬世界,沒錢上網,如吸毒斷粉般難受。膽小怕事的人便鋌而走險想找外快,盯稍一高檔小區開豪車的時髦女郎兩天,趁女郎外出混過門衛眼皮撬門入室搜尋財物,想大發一筆就罷手。
魯秋生正在房間翻箱倒櫃,外出的女郎突然回家,給遇了個正著。
說起來也好笑,魯秋生一米七九的個子,遇到一米六零的嬌小室主,竟嚇得渾身發抖,手腳發軟,不說控製室主了,慌裏慌張逃跑都跌了個嘴啃泥,被室主一腳踩住後不敢動彈,隻會一疊聲苦苦求饒。女郎輕輕鬆鬆用一條毛巾將魯秋生雙手縛住,喊來門衛,將他送進了小區附近派出所。
這麼膽小懦弱的人,按道理是不敢跟同獄室的打架鬥毆,會打架鬥毆完全是獄友將他按在角落牆壁,想行不軌,魯秋生雖儒弱,卻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怎肯受那侮辱,忍無可忍之下,爆發出兔子急了咬人的暴擊,拚死反抗,跟非禮他的獄友廝打起來,廝打動靜驚動獄警。獄室裏沒有監控,獄警不管三七二十一,對毆鬥的兩人都做了處罰,分別關了小黑屋。
魯秋生進入社會,混到為上網鋌而走險進班房,又因關禁閉猝死。盧秋大學畢業後就進了一家中型媒體公司工作,工作八年就奮鬥到公司高層主管位置,在魔都買房買車,可謂意氣奮發。如果不是遭雷劈,盧秋之後的人生計劃是找個白富美老婆,真正在魔都紮根,過著中產階層的幸福生活。一比較,兩人的人生經曆差距不要太大。
可惜一場意外改變一切,理想生活需要從頭奮鬥。最迫切的,是怎麼從派出所裏出去,盧秋可不想在監獄裏浪費大好年華。
此時是夏末,小黑屋裏陰暗潮濕,不缺蚊子。盧秋一邊拍打驅趕蚊子撓著癢癢,一邊分析目前處境。
魯秋生腦袋裏關於法律的知識不多,以他有限的常識來比較,這個社會的刑法框架跟原世界差別不大。
原世界盜竊罪是數額飯,盜竊未遂,可以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理,一般不作犯罪處理。盧秋琢磨,魯秋生入室盜竊不遂,乃初犯,又沒對室主造成一絲傷害,最多在派出所關幾天就會釋放。分析之後,盧秋心情放鬆,靠著牆壁,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