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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初春的早晨,黎明的光輝靜悄悄的灑落著不多的溫暖,蕭雨默默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經是連續的第十個夜班了,同班組的哥們兒愣子被老家的父母逼著回去相親了,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回來,緊了緊身上的棉衣,抱著雙手抵禦著春晨冷風的吹襲,從工作單位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有將近2公裏的路程,對於一個月工資隻有2000多塊的他來說,步行是自己最好的選擇,而且每次都會給自己找到一個鍛煉身體的借口。
在公寓樓下的早點攤子前買了一碗豆漿,邊走邊喝的爬上了六樓,打開房門,迎麵撲來的是混合著腳臭,汗臭,還有不知名味道的熱氣,皺著眉頭把手上的一次性的豆漿杯扔進了門前的垃圾桶。走到最裏麵的床鋪上坐了下來。
房間內一共有四張上下鋪的床,現在住在這裏的一共有六個人,都是外地來a市打工的打工仔,至於貼在牆上的大大的所謂公寓的規章製度,也早就變成了隨時記錄電話號碼的記事本了。脫下棉衣,拿起窗台邊上放著的洗簌袋,彎腰在床底下拿出自己的水盆,晃晃悠悠的走進了衛生間,簡單的洗簌了一番,就和衣躺在了床上,瞪著眼睛看著上鋪床板下貼著的舊報紙,眼睛沒有一點焦距,腦子裏麵胡思亂想著自己的一切。
蕭雨今年23歲,有著一張帶著點不羈的眼神的帥氣臉龐,身高175公分,略微瘦削的身體,臉色被頻繁的夜班工作煎熬的異常白皙,剛剛大學畢業不久的他,就跟隨著畢業即失業的大潮走進了社會,四年的大學掏空了家裏的所有,已經畢業了的蕭雨再也沒有臉麵伸手向父母張嘴,一個月的時間內,遞交了無數份的簡曆,都石沉大海一樣的杳無音訊了,蕭雨畢業於一所三流的大學,不是說蕭雨不好好學習,而是老家的經濟條件讓他隻能選擇一個能夠給自己全額獎學金的學校,選擇的平麵設計與廣告專業也是前幾年來說工作做最好解決的專業之一了。現在工作的單位和他所學的專業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隻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在外來勞動力市場找到的應急的工作,一天管兩頓飯,不扣押金,工作強度也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是為數不多的適合自己的工作了。
一邊的胡思亂想,一邊的黯然神傷,慢慢的,慢慢的,蕭雨沉沉的睡去。臉上也第一次的出現了在他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笑容,燦爛,陽光,充滿朝氣。
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城市,夏天拉開窗前擋著的粉紅色印花的窗簾,懶懶的伸著懶腰。白皙的皮膚上泛著健康的紅潤色澤,睡衣遮蓋不住的挺拔的雙峰,筆直修長的雙腿,濃密烏黑的長發胡亂的披散在肩膀上,半睜開的眼瞼上,長長的睫毛黑色發亮,挺直小巧的瓊鼻,櫻桃班的小嘴,就仿佛畫中走出的仙女一樣讓人著迷,略微皺起的眉頭和嘟囔著的小嘴預示著主人對於被老媽這麼早就叫起的不滿,雙手狠狠的揉了揉有點嬰兒肥的臉頰,又使勁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才不情願的打著哈欠向房間外麵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著:“老媽,才幾點啊!你就摧殘你的寶貝女兒,連她的美容覺都不讓睡,早晚人老珠黃嫁不出去,就要賴你一輩子了!”
還在廚房忙碌的安紅,也就是夏天的媽媽,耳朵裏麵聽著女兒的抱怨,手裏麵不停的翻動著鍋裏的雞蛋,嘴裏麵帶著寵溺說道:“你個懶丫頭,今天你是第一天去上班,不早點起,時間哪來得及,你胡伯伯雖然不會介意,但你也不想給人家留下一個懶散的形象吧!趕緊去洗臉去,吃過飯,我開車捎帶你去,現在堵車的厲害,快點吧!小姑奶奶!”夏天胡亂的將頭發籠在耳後,伸出雙手,抱住老媽的腰,伸長脖子,在安紅的臉上親了一口,就笑嘻嘻的跑進了衛生間。安紅搖搖頭,把煎蛋盛放在盤子裏,又用微波爐熱了兩盒牛奶,洗洗手,收拾好了灶台,端起裝著雞蛋和牛奶的盤子,一邊呼喊著夏天的小名一邊往餐桌走去:“小雨,你快點!時間來不及了!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夏天一手拿著木梳梳頭,一手握著牙刷刷牙,嘴裏麵含含糊糊的說著什麼,安紅無語的搖搖頭,疾步走上前去,搶過夏天手裏的木梳,麻利的替她梳好頭,滿嘴泡沫的夏天還想要來個表示親切的香吻,被安紅躲避了開去,推著夏天走近衛生間,不斷的催促著她,總算解決完了所有的一切,坐在了餐桌旁。
不理會老媽責怪的眼神,端起牛奶來大大的喝了一口,又夾起兩麵金黃的煎蛋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緊跟著喝光了被子裏麵的牛奶,掉過頭來催促著老媽:“老媽,現在是你慢了,加快速度哦!”安紅嗔怪的瞪了夏天一眼,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餐,換上了一身職業套裝,站在門前等著換衣服的夏天出來,同樣穿著了一身職業裝的夏天走出來的時候,安紅的眼前一亮,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夏天驕傲的揚起脖子,像一隻戰鬥勝利的小公雞一樣,挽著媽媽的手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