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蘅喜歡孩子,是非常非常的喜歡。小區裏的那些孩子,無論認識不認識的,她都會對他們展露出最美好的笑容,耐心的和他們遊戲,溫柔的給他們講故事,過節了就給他們分糖果,幾乎沒有孩子不喜歡她。
原本,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六七月份她就可以當個幸福的媽媽,而他會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爸爸。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都沒了……
餘曉恩靠著冷冰的牆壁,努力的抿著唇,克製著眼中洶湧成潮的眼淚。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顧清語回家後,一直忐忑不安,到了晚上,實在熬不住,自己開車又去了趟醫院。
兩個最親密的閨中好友抱頭痛哭。
“阿蘅……”平日裏舌燦蓮花的顧清語,此刻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安慰蕭蘅,隻能抱著她流淚。
“清語,清語……孩子沒了,嗚嗚,我的孩子沒了……沒了!”蕭蘅隻覺得自己渾身無一處不痛,痛到了骨髓。
“會找到凶手的,我們會給孩子報仇的!”顧清語堅定的說道,“阿蘅,你要養好身子,我們要看著凶手被懲罰!”
“清語,我好痛,心口好痛……”
顧清語眼淚流得更急,哽聲說道:“阿蘅……挺過去,一定要挺過去!”
站在門外的餘曉恩聽著裏麵的對話,手裏的煙明明滅滅。他已經戒煙許久,但這回又忍不住抽上了。酒雖是消愁佳釀,但,此刻他不能醉,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為蕭蘅支起一片天空。
根據警方掌握的資料,當晚蕭蘅和顧清語告別後,打車回家,半路車子爆胎,她換了一輛車,然後在那輛車裏被劫持,可是換車的地點攝像頭被破壞了,第二輛車的信息沒辦法獲得。警察訊問了第一個承載蕭蘅的的士司機,口供是當時司機蹲下身子在查看爆胎的情況,對站在路邊二次打車的蕭蘅沒留心,根本不知道是個什麼車子把蕭蘅接走的。
而蕭蘅的陳述裏,犯罪嫌疑人駕駛的是一輛紅色的桑塔納轎車,這是g市最常見到的士車,但她沒留意車牌號,隻記得開車的是個理著平頭的中年人,穿著樣貌都很普通,故而沒多在意。
上車之後,沒坐幾分鍾她就感到頭暈,然後迷了過去。等她痛醒過來,已經在犯罪現場,並且手腳被捆住,眼睛被蒙上,嘴巴也被綁了個嚴實。被施暴後,她痛暈在現場,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過來,發現手腳依舊被綁著,但是眼睛上的黑布和嘴裏的布條都沒了,於是她開始尋求幫助。因地方偏僻,她足足喊了三個小時才有人聞聲救她。
警方初步認定,該起犯罪案件的起意並非謀財,因為被害人蕭蘅手提包裏的東西除了少了一千多塊錢的現金,其他東西都在,而且被害人所戴的貴重物品翡翠手鐲價值百萬,卻沒有被拿走,而是在施暴過程中,在現場摔成了十多瓣,顯然拿走錢包裏的錢是幾個犯罪人臨時起意,或者是為了擾亂警方的判斷方向。
難道犯罪的動機是報複?
雖然遇到了一點障礙,但如今警方的破案手段已非常先進,他們調取了現場附近車輪胎的印記,並參照案發時段,對通往現場路段的所有錄像都進行了篩選。最後,警方成功的鎖定了嫌疑車輛。
順藤摸瓜,經過四個月多月的緊張奮戰,警方終於將犯罪嫌疑人統統抓拿歸案,並揪出了幕後主犯。
蕭蘅在醫院養了半個月,出院後身體和精神一直不大好。她向院長請了一個月的病假後,重新回到了學校,正常上下班。
這個病假,餘曉恩和蕭蘅對外一致宣稱是意外流產,這的確是事實。蕭家和餘家雖然痛惜這個孩子,但沒人懷疑其中還有什麼隱情,隻當蕭蘅不經事,稀裏糊塗流了孩子,除了給蕭蘅準備一堆補品,餘母和蕭母又分別傳授了自己的育兒心得。
餘曉恩一開始很反對蕭蘅去上班,他擔心蕭蘅的狀態不穩定,如果在學校受到什麼刺激的話,之前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蕭蘅不這麼認為,她認為自己已經渡過了艱難的時刻,不可能一輩子都縮在家裏不見人,隻有走出去,才能讓她的傷口好得快些,忘得快些。
這件事,他抵抗了幾天,最後還是順了她的意。而且,看到蕭蘅工作後,明顯好轉的情緒,餘曉恩壓在心裏的那塊大石,終於稍稍鬆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