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理挑挑揀揀找了一雙差不多的套上,大一點小一點她都習慣了。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餿味,幸虧現在不是夏天,要不然早吐了。
穿好了衣服,戴上清朝特有的頭套,就搬著一個小馬紮到指定地點化妝。在劇組裏隻有大牌的明星有專門的化妝間,像他們這樣的群演,直接找一個空地,糊弄糊弄就完了。
群演用的化妝品都是便宜的大路貨,質量也好不到哪裏去,每次塗抹到臉上,葉理都覺得特別不舒服。
天上依舊飄著小雪,凜冽的寒風就想一把刮骨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在臉上,除了疼還是疼。
別看戲服裏三層外三層,但是真的不保暖,薄薄的一層布,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夏天不透氣,冬天不保暖,還好她在裏麵穿了一件羊毛衫,要不然現在哭得就是她了。
不遠處的戲棚子裏,工作人員正在給幾個主要演員灌熱水袋,旁邊還有兩個熱風扇,呼啦啦地吹著熱風,每個人身上還披著一件軍綠色的大衣;再對比她們這批群演,一個個凍得直哆嗦,一邊跺腳一邊不停的搓手。
葉理別過眼,看向遠處的迎風挺立的青鬆,她早該知道這個圈子的殘酷的,但是正真到了這一刻才能體會到那種無法言明的滋味。
這個劇組是從台灣過來的,上到導演、男女主角下到一個小小的劇務都是台灣人,所以對待她們這群大陸龍套的態度比國內的那些個劇組還要惡劣,一個個雄赳赳的,就像動物園裏的小孔雀似的,趾高氣昂。
葉理今天演得是一個捧花的小宮女,沒台詞沒鏡頭,隻需站在女主角的背後充當背景板。其實群眾演員也分好幾種,龍套演員基本就是扮演路人,通常情況下沒有露臉的機會,工資日結,50塊錢一天;跟組演員就是跟著劇組跑,雖然大多都是打醬油的角色,但不用充當背景板,一般會有一兩句台詞,運氣好的還能有鏡頭特寫,工資也比一般龍套高,一個月三四千塊錢;特約演員算是群演的最高層次,有台詞有鏡頭,工資按場,一天能賺七八百塊。
葉理就屬於第一種,龍套演員,工資低還不穩定,有時候等一天,一個子兒都賺不到;不過她運氣好,這半個月來,每天都能找到活,碰到大方一點的劇組,七八十塊也是有的。
這部電視劇,葉理上輩子完全沒看過,男女主演她也一個都不認識,想來沒什麼大名氣。一場戲不知道n了多少遍,她覺得兩條腿都僵了,整整站了一個小時,女主演還沒調整好狀態,正坐在那裏委屈的流眼淚,助理模樣的小姑娘彎腰站在旁邊又是安慰又是遞餐巾紙,時不時還要被罵兩句。
“矯情!”
葉理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找不到狀態還不趕緊熟悉劇本,哭有什麼用,難道覺得自己委屈了不成?
想她上輩子也是個文明人,沒想到穿越一回,也被逼著爆了粗口;葉理心裏一邊吐槽一邊悄悄地抖了抖小腿,促進血液循環。
拍攝暫停了半個小時,直到女豬腳接了一個電話,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是何方神聖,竟能把矯情的女豬腳哄得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