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紛囂,狼煙四起,剛剛經曆殘酷廝殺的戰場上一片狼藉,號角響徹著整個東吳大陸,一個身著盔甲的男人半跪在地上,嘴裏淌血,手裏握著半麵錦旗,眼窩裏滿是熱淚,喉嚨裏發出強製忍耐著的嗚咽的叫聲,類似野獸在受傷後的無助的咆哮。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男人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仙爵站在男子的身後,眼眶微微發紅,沾滿血漬的戰衣在風中搖曳,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中,仙爵輕輕拍打男人的肩膀,“大帝,我們勝了”,男人沒有任何反應,目光無神的望著前方,倏地站起來,隔開了自己與身後仙爵的距離,默然的向前走。
“大帝”
“別跟著我”
男子朝身後大吼一聲,似乎在宣泄著內心的痛苦與無奈,仙爵默默站在原地,不敢多言,緊握著的拳頭微微顫抖,卻依舊極力克製著內心沸騰著快要溢出的情感。
男子拿起手中的劍一步一步向前走,那步子極為緩慢,每一步都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就像在進行一個極為莊嚴的儀式。
男子突然拿起劍架在自己的脖頸上,仙爵大呼出了聲,“大帝”,再也忍不住,幾步跨到男子麵前,想要阻止男子的下一步動作。
“仙爵,你跟著我多久了”男子突然開口,眼睛直直的盯著一臉惶恐的仙爵
“五萬年”仙爵說話的時候,嘴唇一直在忍不住的顫抖
男子長嗬一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這匆匆而過的五萬年時光,“五萬年了,的確夠久”男子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在頸邊輕輕拉開一道傷口,鮮血頓時湧出,而傷口卻在幾秒種後迅速凝結,恢複如初。
仙爵想要上前去奪下劍,卻被男子攔下了,“你以為我要自裁,不,不會,殷家的人永遠不會這麼做”男子又笑了一聲,“他們隻會在戰場上為了功勳將劍對著敵人,也會因為權力鬥爭將劍對著同門,可他們永遠不會,永遠不會將這把劍對著自己”男子麵色猙獰,眼裏滲出淚水。
大帝,他在哭嗎?仙爵為眼前這般場景驚詫,她眼中的大帝可以是邪魅的,可以是吊兒郎當的,甚至可以是莊嚴的,但永遠不會是這幅樣子,懦弱的,無奈的模樣。
“仙爵,從今日起,滅世大帝再也不會插手這人間的紛紛擾擾,”男子開口,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像一把鋒利的刀鋒插在心頭。
“大帝,你”仙爵說不下去,臉上劃過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不用擔心,東吳部落是此番抵禦魔族的領頭羊,即使不跟著我,你也可以繼續跟著東吳部落的其他人開拓疆土,建立功勳,受萬人敬仰”男子交代後事一般的為仙爵分析著局勢和利弊。
仙爵突然發火,將佩劍仍在地上,衝了上去,當耳光聲響起的時候,不隻男子愣住了,仙爵也怔在了原地,
“殷世傑,你是英雄,是豪傑,你重情重義,講是非道理,,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來,我們這些追隨你的將士有多苦,每次作戰,你衝在最前麵,是我們在身後用自己的性命為你開辟的路,你的功勳從來就不止是你一個人的,而現在你說你跟我們沒有關係,你為了一個區區的約定,就要棄我們這些忠心耿耿追隨你的人於不顧,你憑什麼?”說這句話時,仙爵已經泣不成聲了,蹲在地上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