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抓壯丁、增賦稅的運動浩浩蕩蕩開始了,縣衙門裏、各亭長裏長,都忙著去找人,去收賦稅了,三千五百人的任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沛縣衙門裏的人全都到各自包保的地方去了,“你們這幾日不必到縣衙了,你們可以直接住在你們各自的地方,直到任務完成!”
這是薑昆下的命令,這可樂了像蕭何他們了,不用去縣衙,每日又可以與劉三他們喝酒了,“蕭大人,聽你們這麼說,那老百姓豈不要遭殃了?”劉三問道。
“可不是嗎?這幾年朝廷一直在征集壯丁,一直在加賦稅,現在還要征集,老百姓怎麼活呀,舉目四望,現在留在家裏的,除了老頭、婦女和小孩兒外,還有多少年青力壯的人呀!”曹參劈裏啪啦地說著話,他憤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問道,“老蕭,你包保的豐邑,那裏的情況怎麼樣?”
一聽是豐邑,劉三、樊噲和盧綰大吃一驚,那裏是他們的家鄉,雖隔沛縣不太遠,但他們離開已有好幾年了,提到家鄉,自然倍感親切!劉三忙問道,“蕭大人,你包保豐邑,情況怎麼樣?”
蕭何歎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麼樣?薑昆分給豐邑的任務數是300人,整個豐邑縣,就隻有那麼幾家人,上次已經征集了100人,這次卻要300,到哪裏去找這到多的人呢?再說,這豐邑這個地方,那賦稅就更難了,不要說加兩成半,就是按原有數量來收,都是個大問題,可薑昆他並不管這些,他要的是數量,要的是結果。”
樊噲道,“這麼說來,我們老家可要遭殃了?三哥,我看還是回去看看吧,看看他們到底收多少賦稅,到底是怎麼收的!”
盧綰也擔心地說道,“是呀,三哥,我們還是回去一趟吧,回去看看情況。”
劉三冷靜地看了看他們兩人,說道,“我何不想回家,這沛縣雖離中陽裏不過數十裏,可到這裏已經好幾年了,我們就像風箏一般,四處飛走,可家與家人,就像一根線,將我們牢牢地拴著,說起故鄉,我也想回去,但這怎麼能回去呢?我們出來已經好幾年了,可什麼也沒做成,就這樣空著手回去,家裏的人會怎麼看待我們呢?”
提到家鄉,三人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他們離開之時,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切,現在才想起來,心裏多了一絲涼意!屋裏的一切都沉默了下來。
蕭何見了,點了點頭,說道,“是呀,遇到這樣的事情,又有誰不想回家看個究竟呢?可回去又能怎麼樣?如今天下一盤棋,就算你們回去,也改變不了征集苦役,增收理賦稅的現實!你們回去,說不一定還被抓去修長城呢!”
“修就修,有什麼大不了的!”樊噲冒了一句。
“你有所不知呀,去修長城之人,九死一生呀,不怕你身體魁梧,你去了那裏,可能真就回不來了!”曹參冷冷地說道。
劉三歎了口氣,說道,“這都是什麼世道呀,征集這麼多人去,又有多人能回來呢?”
今天的酒,他們喝得異常沉悶,誰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全國上下都在怨聲之中!上上下下都在為完成任務而苦煩著。
“劉三,你給我出來!”正在此時,酒館外傳來了一個聲音,此人不是別人,正在劉三的爹,不知為什麼,他也來到了沛縣。
劉三丟了手中的碗筷酒杯,風一般狂奔而去,他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幾年,劉三來到沛縣,自己的父親兩鬢添了不少白發,他在二哥劉仲的攙扶下,來到了沛縣,劉三眼裏閃動著眼淚,哽咽著,低音地說道,“爹!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