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將張叔找來!”唐覓凡橫抱著“仙女”,冒冒失失地衝進空靈樓張口就喊,滿口喘著粗氣。
當時他見眼前少女突然癱倒下去,猝不及防之下一把攬住少女,喚了幾聲不見她醒來,便往酒樓跑,也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
等他回到空靈樓,還未細看酒樓內的人,口幹舌燥地便喊出來。
“凡兒!你又這麼晚回來!咦?她是誰?”回答的是一個女人,慈眉細目,雖然年近四十,但也神韻猶存,款款向他走來,她正是葉淩。
“娘,事情詳細經過待會再與你講,你先去把百草堂的張叔請來。”急急說完,唐覓凡胡亂吞了一口茶水,抱著“仙女”跑上二樓。
葉淩看著他推門進入一間上房,突然會心一笑,踏著輕盈的步子便往百草堂走去了。
“張叔,她怎麼樣?”唐覓凡開口問道,臉上焦躁不安。
他身旁是百草堂掌櫃張懷開,多年過去,張懷開身老力衰,成了一副老人模樣,老態龍鍾的他連肚子上的肥油也不見了,換來的是一臉滄桑。
“小姑娘並無大礙,隻是過於勞累,體力不支暈厥過去了,調養調養便好。”他被葉淩請來酒樓後,又是把脈又是針灸,雖說張懷開不似二十年前那般富態,招牌笑麵卻未丟失,他見自己寵愛有加的侄子如此關心這位昏厥的女子,便細細診斷一番,然後掛著笑拍拍唐覓凡肩膀安慰一番。
“是嗎?那多謝張叔了,這麼晚還勞您大老遠跑來。”唐覓凡聽了張懷開話後,擔憂的神色一掃而光,活力泛發。
“回頭我開幾副調經養神的藥,明天你來取便是。時候不早了,老張我也該回去了。”張懷開笑容未散,佝僂著身子整理好藥箱便要告辭。
唐覓凡跟在張懷開身後下到酒樓門口,本欲送他回百草堂,不料被他一番臭罵,說自己還未到走不動路的年紀,唐覓凡也不好強行相送,看著張老搖搖晃晃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才急忙跑回二樓房間。
“臭小子!從實招來!這次又是闖了什麼禍事帶了這麼一位頗富姿色的‘客人’回來,看她的裝扮也不像是什麼大家閨秀。”唐覓凡一推開門,就見葉淩端坐在桌子旁,斟著茶發起問。
唐覓凡是她與唐彥之子,他們來到柳州後在張懷開的幫助下經營起空靈樓,從此正式結為結發夫妻,當年唐彥還以補償葉淩重設婚宴為由,在空靈樓宴請賓客三天三夜。
三年後,因唐彥經營有佳,空靈樓不但擴建得雕梁畫棟,還一舉成為柳州第一酒樓。喜上加喜,不久後的中秋節,葉淩產下一子,唐彥給其取名為“覓凡”,希望他能遠離紛爭,在世間找到一片凡土生存下去。
轉眼又過了十七年,唐家空靈樓已是遠近聞名,唐覓凡也長大成人,一表人才,唯一讓唐彥和葉淩頭痛的就是唐覓凡常常結交一些鄉裏痞賴,還樂此不疲,每次唐彥細心說教他都心不在焉,久而久之,唐彥見其並沒什麼影響,隻是經常闖些芝麻蒜皮的小禍事,也不再說什麼。
倒是這次他抱來一位女子,葉淩心神不定起來,初見時還道是唐覓凡與那些潑皮強行擄來的少女,但她一細看這女子裝扮,儼然是習武之人,心知內有隱情,便舒了一口氣,坐在房中等著唐覓凡回來說明。
唐覓凡推門進入房間,不敢對視葉淩灼熱的目光,冷汗直流,他一屁股往葉淩麵前坐下,端起她斟好的茶囫圇吞下,長長舒口氣,小聲說道:“娘,這女子便是昨晚潛入楊府偷盜千年靈芝的盜賊。”
“什麼?她就是那盜賊?”葉淩詫異萬分,她早就做好麵對一切情況的心理準備,但在聽見這嬌小的女子便是那偷盜千年靈芝的盜賊時,也不由驚叫出聲來。
唐彥急忙捂住她的嘴,繼續說道:“對,她就是那盜賊。今晚我正從朋友那回來的路上,她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用匕首抵住我脖子。隨後不知怎地她叫我轉身,等我轉過身去,她就身子一軟癱倒下來。”
“所以你就將她帶回酒樓?”葉淩臉色露出異樣。
“不然呢?半夜三更將她一個女子扔在外麵不管不顧?況且還昏厥過去了。”唐彥正義十足地挺直腰杆,挺胸抬頭地反駁。
“嗬嗬嗬。”出乎唐覓凡意料,葉淩沒有責備他,而是捂嘴笑了起來。
“娘?你沒事吧?”唐覓凡驚訝,試探性地小心向笑個不停的葉淩問道。
“咳咳!”葉淩停下笑,咳了兩聲,轉而一本正經起來:“凡兒,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既然你將這姑娘帶回來,就好好照顧她,莫讓她落在官府手上,時候不早了,我回房睡了。”說完起身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