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閃耀,清溪門左側萬德殿前的一棵大樹顫了幾下,此刻雲止風平,廣場中自顧歡喜的清溪門弟子們沒有注意到百米之遙的萬德殿。
蔥蘢的綠葉中,一個人影靜靜觀察著靈犀水泊,當他看到李煙花血濺玉頂山,寒空艱難禦劍而回時,雙目突然一滯,心中劇痛難忍,竟導致腳下滑了一下,幾乎要從樹上掉落下去。
這人急忙穩住身子,手掌不自覺地緊緊握住樹的主幹,當他收回滑落出來的一隻腳,重新站穩在枝幹上後,握住主幹的手居然硬生生地將樹幹抓扯下來一塊。
樹中之人抓著拉扯下來的木屑,齜牙瞠目,手臂鼓勁,青筋暴起,將木屑握成了粉末。
片刻之後,他收回力氣,緩緩鬆開手,飄散出木香的粉末從手中飄落,偶爾樹上掉落幾片綠葉,與這粉末緩緩落定在地上。
“師傅……”樹中人影小聲喃了一句,充滿血絲的雙眼柔和下來,浸滿了淚水。他沒有拭去沿著臉頰流淌下來的眼淚,隻輕輕轉身,回頭望了望廣場,便腳下著力一蹬,一個鯉魚躍門翻身出了萬德殿旁的圍牆。
“寒空師兄!”蒼穹之中遠遠傳來一聲鶯語,寒空低垂著的頭吃力地抬起,隻見一位白衣女子疾行而來,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白衣女子加快了禦劍,飛到寒空身邊,關心地問道:“寒空師兄,你怎麼樣?”
寒空微微一笑,下垂的眼角尖銳起來,似乎不想讓女子看見如此狼狽的自己,而極力掩飾著,他壓低聲音說道:“我沒事,高手之爭兵刃不接,幾招便是輸贏,我並無皮肉傷,李煙花那老頭兒的劍雨也被我擋了下來,我隻是精氣枯竭傷及元氣,靜養幾個月便可。”
“我來助你禦劍,你別再透支精氣了。”女子眼若幽泉,看著寒空。
然後女子雙手各轉半圈,將自身精氣往青鋒劍上柔水般推去,兩人便加快速度,朝著縹緲峰飛去。
玉頂山脈在縹緲峰西北側,相距百裏之遙,白衣女子趕來時寒空拖著虛弱的身體隻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她帶著寒空以最快的速度回趕清溪門,一刻也不耽誤。
因為她知道,對寒空來說,後麵的一切更加重要。
等到寒空回到清溪門,廣場上的喧鬧已經停下,隻剩下三三兩兩的弟子一招一式地比劃著,似乎是在重現剛才玉頂山他與李煙花的劍式,遠遠看去,倒像耍猴賣藝,不倫不類。
寒空剛一踏進清溪門大門,便一改飛行途中的疲態,昂首擴胸。他習慣地捋了捋雜亂的銀發,麵帶微笑地大喊一聲:“師弟們,我回來了!”
白衣女子緊緊地跟在寒空身後,眼神中充滿關心,無奈地搖了搖頭,細聲輕歎。
還在猴耍的弟子們聽見這一聲,紛紛停下胡亂揮舞的四肢,回過頭望向正門口,見是自家掌門寒空,便興奮地奔過來,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招著手大聲呼喊:“大家快來啊,寒空掌門回來了!掌門回來了!”
聽到呼喊聲,弟子們紛紛停下手上的事情從各殿殿門探出頭,向廣場望了望,然後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
飄渺清溪望仙處,
禦劍青峰再歸來。
笑語歡聲紅日下,
朱瓦白衣桃花開。
然而此時,有人歡喜有人憂,另一仙峰上是截然不同的一派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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