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黎黎的存在,所以誤會了,抱歉。”
孫玲瓏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怔怔地看著路婉,好半天才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我有哮喘嘛,你怕連累你們家下一代,我理解的。可是你以為那個蘇黎黎是個什麼好東西?”
“你好自為之。”路婉瞬間黑了臉,她扔下勺子,站起身來一臉厭惡地看著她:“我真是傻,之前居然誤會我弟喜歡你,他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孫玲瓏像沒看到似地繼續道:“那個蘇黎黎,小小年紀就慣會裝,明明抽煙、酗酒卻裝成好好學生似的。唔,說不定還吸~毒、濫~交。”
“你再說一次。”話音未落,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男人。他將裝滿冰塊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沉著一張臉,視線淩厲:“誰吸~毒?誰濫~交?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張嘴這麼惡毒?”
男人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咖啡店裏眾人紛紛側目。
孫玲瓏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要燒起來了,她捂著胸口劇烈地喘息,臉色蒼白地哆嗦道:“我好難受。”
醫生的職業本能讓路婉無法坐視不理,她皺著眉給孫玲瓏倒了一杯水,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好一點了嗎?”
“不行,我呼吸困難。”孫玲瓏閉著眼睛重重地搖著頭:“你能不能讓路……”
不等她說完,男人拿起幾塊冰貼在孫玲瓏的脖子上,刺骨的寒意來得猝不及防,孫玲瓏尖叫一聲站起身來躲閃。場麵太過混亂,她自然忘記了繼續呼吸困難、艱難喘息。
“醜人多作怪。”
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咖啡店裏眾一片嘩然,有指孫玲瓏的,也有指著他的。周遊不在意地笑了笑,雙手插袋轉身走開。
昨天夜裏聞訊趕到廣州,周遊徹夜失眠,一大早來到這架咖啡店靜坐,卻聽到有人誹謗蘇黎黎。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二那年寒假,他留在學校沒有回家,小年夜那天喝多了,直接暈倒在燒烤攤旁。熱心的店家把他送到了醫院,並告知校方領導。
班裏有消息靈通的人獲知了他的慘狀,在群裏奔走相告。林謙當時是班長,又是本地人,當天就趕到了醫院來看他。
急性闌尾炎,手術並不複雜,周遊趕在除夕那天出了院。林謙邀請他去家裏一起過年,周遊想了想,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絕。然後除夕那天,他見到了林謙的表妹蘇黎黎,一個很漂亮很靈動的女孩。周遊在林謙家裏住到了元宵節,半個月,用來動心足夠了。
追蘇黎黎的過程比想象中艱難了許多,從大二下學期開始到大四下學期的尾聲,曆時接近兩年半。蘇黎黎答應他的時候,周遊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那個時候離他畢業還有十天,周遊即將步入社會,而蘇黎黎才剛剛高考結束。
工作之後才真正理解生活的艱難,每天起早貪黑,加班到深夜,周末也泡在了公司,到手的工資卻連養活自己都困難。這樣操蛋的生活讓他喪失了興趣,畫畫、健身、女人,什麼都顧不上了。他的世界裏隻有老板緊皺的眉頭,公司裏永遠不滅的電燈,以及客戶一封又一封的修改郵件。
在這家廣告公司蹉跎了三個月,周遊終於辭職了。他在公司的最後一個單子搞砸了,一個與公司有數年合作曆史的客戶憤怒地表示以後要斷絕一切合作,老板氣得大發雷霆,當著近千員工的麵,把周遊罵得狗血淋頭。
其實這個單子周遊參與的部分很少,可他卻是最適合背鍋的人。其他人要麼是哪位領導的兒子,要麼是某位客戶的親友,隻有周遊,無背景又是新人,罵起來沒有任何負擔。
之後,周遊去了一家畫室。其實他畫畫是自學成才,傳說中的野路子,起步階段依舊很苦,但是周遊的狀態卻好了很多。
周遊主攻人物肖像,模特都是美女,經常一畫就是一整天,為了不受外界影響,周遊會把自己與模特單獨關在畫室裏。蘇黎黎怨念很深,不止一次地提過很要給他當模特,周遊果斷拒絕了。
他當時給的理由很簡單——他表達的都是空虛的意境,女人都要抽煙,並且抽得很嫻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