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顧思遠待在實驗室裏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就像是長跑或者別的什麼運動比賽一樣,越到終點往往越不能放鬆。
“現在感覺怎麼樣?”一位已經和顧思遠很熟的研究員遞給了他一杯水問。
顧思遠接過杯子又遞還給了他:“能給我換一杯涼一些的嗎?最好是帶冰塊的。我的體溫現在是多少?我覺得快要40度了吧?”
“如果到了40度,你就該進搶救室了。”梁溊從門外走進來,他隨手點出了一個身體表征數據監測屏,“37.2……把室內溫度調低5度,再降低兩個百分比的濕度。”
後一句話是對剛剛遞水給顧思遠的研究員說的。
“嘿,你醒了?”顧思遠給梁溊打了個招呼,“感覺怎麼樣?”
“比你好。”梁溊隻簡單地回了他這句話後,就轉身把周圍的人指使得團團轉:“藥理模擬實驗的結果出來了?矯正方案的擬定有沒有報告上來?有沒有選定一期臨床實驗對象?”
雖然隻被回答了3個字,顧思遠卻低聲笑了一下:調低溫度和濕度這種細枝末節跟研究項目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純粹是為了讓持續低熱的他能感覺好一些。
這家夥還真是……
挨個兒地把實驗室裏的研究人員抽了一遍陀螺,讓他們都馬不停蹄地瘋狂繞著工作轉起來之後,梁溊才又看了顧思遠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梁中校,”顧思遠喊住了他,“你可以陪我去無幹擾室看一下嗎?”
“我不記得我還要負責這個。”梁溊在門口停了下來。
“負責這個的哥們兒被你趕去拿一個什麼結果去了,連我要的冰水都還沒有給我。你要是不忙的話,就帶我去看看?”
“那你還不快點兒?”
顧思遠跟著梁溊向電梯走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好……找話題什麼的,他最不擅長了!
“沒用的。”沒想到是梁溊先開了口。
“啊?”顧思遠還沒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
“冰水,”梁溊說,“喝冰水沒用的。”
“總是感覺很熱嘛。”顧思遠聳了下肩膀。
“偽發情熱。”研究人員的光腦終端裏配備的有各種相關專業儀器的端口,梁溊也不例外。他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巧的掃描光件,連接上左手無名指上的光腦終端後對向了顧思遠,同時調出了顧思遠近日來的數據記錄比對。
“我們倆的光腦終端戴的手指一樣誒……”顧思遠舉起左手衝梁溊晃。
梁溊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飾眼神裏“白癡”的評價:“你是該準備去無幹擾室過發情期了。”
顧思遠覺得自己雖然沒有梁溊的年齡大,但是要遠比他成熟,所以對他剛剛翻白眼的不禮貌舉動視而不見:“我倒是希望發情期能早點兒過去……將發未發的感覺很難捱啊!你第一次發情期的時候也和我一樣嗎?”
“通常來說都會有低燒的現象,”梁溊說,“不過沒你這麼不穩定。”他麵前的光屏上一行行全是關於顧思遠的記錄:“你的心跳、血液流動速度、神經肽活性、電解質水平都比平均值要高……”
“你就直接告訴我會怎麼樣好了。”顧思遠覺得這一大堆名詞有些雲裏霧裏。
“會不舒服。”梁溊說。
“那我應該怎麼辦?”顧思遠急忙問。
“忍著。”梁溊說。
顧思遠:“……”
“你的這些數據雖然比平均值高,但是還在正常範圍內,應該是身體在為發情期做準備。”梁溊關掉手邊上的光屏。
“是說我的身體在生產春.藥嗎?”顧思遠自嘲道。
“對啊,”梁溊不客氣地說,“要生產夠5天的份兒呢。”
顧思遠:“…………”
電梯門緩緩關閉,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顧思遠才又開口問道:“梁中校,你有過發情期嗎?……呃,我是說,不使用抑製劑也不使用alpha地過發情期。”
梁溊“嗯”了一聲,大度地沒有再用鄙視的眼神看他。
“淩中校也不用抑製劑度過發情期。”顧思遠感慨,“你們都怎麼回事?這算是科學家之間的流行風尚嗎?”
“我可不像他那麼白癡,”梁溊說,“測量自己的數據?他以為他是誰?又不是你,有這個必要嗎?”
“第一研究院的首席好像是淩中校不是你,”顧思遠“咳咳”了兩聲,“……那個,你繼續說,你為什麼不用抑製劑過發情期?”
梁溊顯然是被這個問題觸動起了什麼想法,居然沒有因為顧思遠膽敢說自己不如淩寒炸毛,半天後才說:“……沒什麼。”
“說說看嘛。”顧思遠鼓勵他。
梁溊的唇角翹起了一個分外嘲諷的角度:“我以為不用抑製劑度過發情期,就能減弱發情期時alpha施加的影響,結果……證明是我自己想太多。”
“發情期時alpha施加的影響?”顧思遠沒能馬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對,”梁溊的聲音冷了下來,“簡單來說,就是你為了挨.操願意跪下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