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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梅花正盛,幽香陣陣,從斜旁伸出一枝來,點綴在純白的窗紙上,屋裏的人看著窗外,好似那江南才子畫布上的三筆兩點墨水便描出的梅枝,透著朦朧的淡影。再觀屋內,金色的香爐中燃燒著上好的仙草製成的香丸,縷縷白煙自爐鼎中騰升,化作遊絲,悄然間,便遊遍整個房間,繞過屏風,遊至內間,隻見兩名男子對坐其中。
一名著白袍玉冠,樸素卻冷傲;一名身著金絲薄衫,貴氣卻慵懶。白袍者自然是葉芳鴻,而另一個無時無刻不顯示著“壕”之氣息的男子則是葉芳暮了。葉芳暮此時懶散地倚坐在溫軟的榻上,眉頭微微皺起,眼神專注而認真,看的卻不是端坐於讓對麵的男子,而是……而是放在兩人中間縱橫分明,擺放著百餘顆黑白兩色圓潤玉石的棋盤。葉芳暮似乎是被現在的局麵困擾到了,兩指間夾著的黑色棋子久久不能放下。
兩人此時,正是在下棋。
前段時間葉芳暮剛醒來時,每次醒著的時間都很短,除了喝喝藥趁機吃自家師兄的豆腐以外,很快就會再次抵不住困意的暈睡過去。可這段時間不知是否是身體終於有所好轉了,能夠自己坐起來不說,一天之內也有好幾個時辰都是醒著的,漸漸地葉芳暮就對這種什麼也不能幹隻能發呆的日子感到了無聊,於是就拉著葉芳鴻陪他下棋。
圍棋這種東西吧,在許多修仙文裏都出現過,而且據說這個棋盤中啊它蘊藏著天道軌跡萬物命軌什麼的……於是在洪荒之中這個根本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東西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了,順帶的其他三樣琴,書,畫也一樣有。葉芳暮對此不合理現象表示:我們隻要理解為來自大宇宙的裝逼就好了,逼格upup~
“啪——”思考多時,葉芳暮終於出手了!黑子輕敲棋盤,玉石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可棋子放下的位置卻是奇怪無比,不符常規,似乎與現在的這局一點關係也沒有。
葉芳鴻見葉芳暮這出其不意的一招,眉頭輕皺了一下,眼神中帶上了一些驚異,就連口中也不自覺得“咦?”了一聲。
葉芳暮執黑子,葉芳鴻執白子,兩人都沉浸在這局對弈中不能自拔,互相吞並對方的棋子,暗中擴大自己的領地,誰也不讓著誰,誰也無法勝對方一籌。一人行棋步步謹慎暗藏殺機,走一步便就知道接下來的十步,稍不注意便會陷入這人早已準備好的陷阱之中;另一人卻是棋風詭異無比毫無章法,下一步看似與上一步無甚聯係,可隻要再看下去便會發現看似毫無聯係的每一步都構成了殺敵的死局,讓人無法掙脫。
這場棋局從開始下到現在,每天兩個時辰,從葉芳暮拿出的那天開始計算,曆經七七四十九天,終於,要在此時分出勝負!
“啪——”
終於最後一顆棋子落下,勝負已分。
葉芳暮看著棋盤上自己被白子殺得七零八落再也無法反敗而勝的黑子,幽幽歎口氣,有些委屈又有些可憐的開口:“師兄真是一點也不手下留情。”
見少年如此作鬥己樅詞遣灰暈猓喚舨宦厥占褡牌遄櫻崞鞀卮穡骸笆Φ芷逡站浚胰粲興a簦淶媚歉觥刪褪俏伊恕!
“嘻嘻。”葉芳暮被葉芳鴻誇獎了十分高興,坐在那裏傻笑。
終於收撿好了棋盤上的棋子,葉芳鴻對葉芳暮問道:“還下嗎?”
“不了。”葉芳暮搖頭,有些疲倦地說“有些乏了,明日再下吧。”
“好。”葉芳鴻揮手將棋盤收入芥子空間之中,打橫抱起側臥再軟榻上的葉芳暮,移步到床邊,將葉芳暮輕柔的放在床上,剛剛準備離開,卻被葉芳暮拉住了袖子。
“師兄,陪我吧。”葉芳暮說著,身子便向裏麵靠了幾分,留出一個可供人躺下來的空處。
“好。”他答應了。
解開腰帶,退下最外的那一層衣袍,墨色的長袍又輕又薄,寬大的袖子上和下擺處是用金線繡成的雲紋,再往上看——金羽,長尾,似鳳凰,卻生三足,以日輪真火護體。那隻張揚的三足金烏從左胸處的衣料蔓延至右下擺,霸道的占據了整件衣料,似乎是在向人顯示著什麼所有權。
這種裝逼又風騷的風格自然不是葉芳鴻的品位,這件衣服是出自於葉芳暮葉少爺之手。不說將自己的原型繡在要送給自家師兄的衣服上是如何的司馬昭之心,光說這件衣服的製造過程何其繁複,用料何其講究,便可看出葉小少爺的一片心意了。更不用說這件衣服不怕水澆火燒,不怕臉刺刀砍,且自帶反傷功能,堪比蒼雲神技,實乃居家旅行必備神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