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聽風看了眼手機,瞳孔一暗,看了眼那站在地毯中央的新娘。
“我們現在得去醫院了。”
喬嫤抬眼看著裴聽風,蹙了蹙眉,跟著他匆匆離去。
因為有人先離了場,自然那些賓客也有的走,有的繼續留下來看著那新娘呢喃的自語——
“他不會的……婚禮不會取消的!”
邱靖燁捏了捏眉心,果然被他猜中了。
慕夜白這麼做,可還真是給了他姐重重一擊啊。
“姐……”
“讓他們別走,我的婚禮沒有取消!”
邱靜寧再說什麼,已經沒有人再去注意了,紛紛離去的賓客,有的甚至從演出看著她,搖了搖頭,像是再說:
多可憐的新娘子啊!
可憐……
不,這兩個字,從來不該是說她的!
……
“怎麼了,為什麼要去醫院?”
出了婚禮現場,坐上車,喬嫤問道。
見裴聽風臉色並不好看,一路上,那車速很快,超了很多車。
後來,喬嫤才知道,原來慕夜白並不是不會取消婚禮。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是絕對的。
比如現在,能讓他取消婚禮的,隻有慕暖。
到了醫院,裴聽風就去換了衣服,趕去了手術室。
看到了那個今日本該出現在婚禮現場的男人,他站在那裏,深黑色的瞳孔中折射出的冷凜,陰暗無比。
看到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見到裴聽風,聽到男人開口問她:
“什麼情況?”
那護士把剛才告訴慕夜白的話,重複了一遍,卻是每一個字,在裴聽風聽來,都是震驚——
“流產,從高處摔下,現在大出血。“
流產……
裴聽風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難怪,上次慕暖見到他去慕家,想要給她檢查身子時的抗拒和恐慌。
該死的,他當時應該多個心眼,就該猜到一些的。
“她現在意識不清,但說要你幫她做手術。”
“好。”
裴聽風餘光睨了眼那神色不改,沉默蕭森的男人,他看到那人西裝外套上的暗紅色血跡,如果沒錯,那應該是慕暖身上流下來的。
是……
“我要她,也要孩子。”
慕夜白狹長深諳的眸光凝著那手術室,每一個字,陰冷沉暗。
那手上還沾有那溫熱的血液,他看著那抹暗紅,已經很久,沒有感覺過疼痛了。
在女孩揚著明媚的笑容,從樓梯上滾下來時,在他眼前,如斷了翅膀的鳥兒,不想再飛了,她隻想停一停,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恨他了,所以——
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與他訣別。
隻是慕暖,你不要活,不要孩子,不要留在我身邊。
我便要這一切,孩子若是沒了,那就再生。
我隻要你的孩子,像你一樣的孩子。
……
喬嫤沒想過,再次見到慕夜白,會是在醫院手術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