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桂花香氣。
紅豔豔的夕陽慢慢的沉入群山深處,傍晚的雲霧山樹木蔥鬱,層層疊疊,像一隻蟄伏的巨獸,誰也不知道哪裏是頭哪裏是尾。
沒有人知道雲霧山的另一邊是什麼地方。
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兩道影子被漸漸沉下去的夕陽拉得細長,隻聽到一陣嗒嗒嗒的聲音,兩個纖細的人影出現在視線裏。而那嗒嗒嗒的聲音,正是兩人身後拖著的行李箱發出的。
“還有多久才能到呀?都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吧,我腳底肯定磨出水泡了,早知道這路這麼難走,我就不穿高跟鞋了。蘇月,你說那老頭兒不會騙咱們的吧,這裏真的會有學校嗎?”
走在左邊的姑娘停下腳步,她一頭棕黃的頭發燙成小卷兒散在肩後,鳳眼上挑,鼻子略有點塌,上麵幾顆褐色的斑點,用粉底遮住,倒也看不大出來,薄薄的嘴唇塗的鮮紅,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倒也明媚可人。上麵穿著件白色荷葉蕾絲邊兒的襯衣,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鼓鼓的胸口,勒得細細的腰肢,姣好的身材顯露無疑,配著條淺色的碎花裙子,露出雪白的小腿,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細跟鞋,十分的高挑迷人。
她扶著行李箱,彎下腰揉了揉僵硬的小腿肚,白生生的小腿上,幾個紅點十分顯眼。
啪的一聲。
她抬起手看了看,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撇了撇嘴,咒罵道,“這山裏的蚊子太凶猛了,就知道欺負咱們生人。”
看了眼旁邊穿著一身長袖長褲的蘇月,要知道是這樣的地方,她就不穿裙子了,就是穿了,這裏的人也欣賞不來。
蘇月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群山,才不過一會兒,天色就暗沉下來了。
張晴揉著小腿還在抱怨,蘇月抿了抿唇,眉尖輕蹙,明亮的大眼睛裏透著擔憂,“張晴你還好吧,咱們還是快點趕路吧,這天馬上就要黑了,要再找不到學校,咱們今晚上就要睡山裏了。“
別說張晴,就是蘇月自己,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偏僻的地方,當初學校裏隻說是在山區,她一個孤女,什麼都沒有,學校能給安排工作,她已經十分滿足了。也沒奢望過會在縣城裏,但這樣的環境,如今合同也簽了,教育部也備案了,如果反悔,就要賠償一大筆的違約金,再說,她這樣的中師畢業,在外麵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既來之則安之,她好好的安心的工作,總有一天,會調到好一點的學校的。本來就沒有家,在哪裏,對她來說,有什麼差別。
“張晴,你這麼好看,又是大學生,怎麼也分到這裏來了?”
她好奇了一路,忍到現在才問,“這麼偏僻的地方,你爸媽就舍得?”
如果她爸爸媽媽還在,肯定不願意讓她來這裏受苦。
想到這裏,蘇月眼睛黯淡了,低著頭,卻聽到張晴冷笑幾聲,說道,“他們才不會擔心我呢。我十八歲之後,就沒跟他們再聯係過了。至於我為什麼到這裏來,”張晴咬牙切齒,眼睛裏滿是恨意,“我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
蘇月抬起頭,驚愕的睜大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兩條直直的馬尾乖順的垂在胸前,似乎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張晴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目光裏透著冷意,似乎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臉上有些猙獰。
跟蘇月的黑直長發不一樣,張晴的頭發被打理得十分漂亮,染成當下最流行的棕黃色,層次分明,發尾燙成小卷,蓬蓬鬆鬆的披散在肩後,又嫵媚,又動人。
“不過,我也沒讓她好過。”
哼,李秀麗那個賤人不是最在乎她男朋友嗎?
張晴把一縷垂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你毀我前程,我就讓你心愛的男人心裏麵,永遠裝著你恨的女人,這樣的煎熬,李秀麗,就請你好好的品嚐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