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以沫意料的,白天水拒絕了。

“他們那樣對你,你還要守護他們嗎?”

“所謂的堅定,就是不為外界事物所影響。”

以沫仍然記得那時白天水的眼神,像雪地裏佇立著的一座冰峰,即使身邊狂風肆虐,暴雪如瀑,仍然傲然屹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以沫哂然一笑,放他們走了。

縱使白天水他們已然走遠,以沫仍然懸於那柄玉簫上,眺望著遠方霧蒙蒙的山景。

腳踏巨劍的男人來到她的身後。

“就這麼放他們走了?這不是你的作風。”

以沫微微一笑,“有罪的是掌門。白天水雖然是他的孫女,但和他毫無關係,至於剩下的那些人……”她嘲諷地彎起嘴角,“不足掛齒。”

以沫回頭,“我第一次帶領魔修攻打仙門,就如此順利,還要多謝您呢——縉雲仙尊!”

縉雲仙尊語氣淡淡,“說了會給你方便,就一定會給你方便。”

以沫雙臂交叉放在胸前,“仙門那些人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敬愛的縉雲仙尊會做這樣的事吧?非但沒有救他們,反而將他們拖入無盡的深淵。”

縉雲仙尊不置可否。

以沫用手勾了勾耳邊的發絲,“不過正如你所說,這些人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縉雲仙尊隻是眺望遠方,並不說話。

兩人並肩而站,風聲簌簌作響。

“縉雲,仙門這次已經被我打散,估計再也站不起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以沫偏頭問道。

“自然是,去做我要做的事。你也說了,仙門現在已是窮弩之末,魔窟的勝利是可預見的,那麼某人做完了這件事,其他的心思也會活絡起來,而我,就是去阻止他的。”

“哦?”以沫想了想,明白過來,她微微俯身,“那就祝仙尊心想事成了!”

和縉雲仙尊想的沒錯,他要做的事已經有人捷足先登。

李鳴珂和欒華正對峙著,氣氛緊張,何尋躲在一旁的石頭後麵。

“好久不見啊,鳴珂。”欒華一身輕鬆,像老朋友交談一旁和李鳴珂打著招呼。

李鳴珂抿著雙唇,眼珠隨著他的動作而轉動,渾身緊繃。

“別這麼緊張,說兩句話而已。”

李鳴珂冷冷開口,“此地貧苦簡陋,魔尊大人竟然親自屈尊前來,隻怕是有要事,在下這就為魔尊大人讓路。”

她不想和欒華起爭執,雖然現在眼前隻他一人,但保不準他的手下藏在暗處,二人交手她沒有十足把握打得過,更何況她還得保護何尋。

“確實是有要事。”

欒華看著她小心觀察四周,似乎在尋找逃跑路線,幾個大步站在她身前,二人差點挨上,李鳴珂的胸和他的身體僅有一點距離.

李鳴珂立刻要向後退。

但欒華輕而易舉地抓住她。

“想到哪去?”

“放開!”李鳴珂掙紮,“魔尊大人,這於理不合!”

“你我二人之間說什麼理。”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讓李鳴珂覺得仿佛有條毒舌在向她的脖子延伸,滑膩而危險。

“魔窟馬上就能一統天下,從此以後,你我二人站在這世間的最高點。”他的聲音蠱惑而曖昧。

“真是抱歉,魔尊大人,在下並不想站在什麼最高點。”她的身體後傾,表達出明顯的拒絕。

就在二人拉扯之際,一個身影翩然落下。

“我果然來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