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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二十四年,突厥南侵,未久,入天峪關。帝懼,無退敵之策,許之三十六城。朝臣多反對者,帝不顧,拜突厥可汗為父。

時帝四子列兵於玄武門外,曆數日,帝禪其位。

——《周書·靈帝本紀》

天元二十四年,突厥興兵,勢如破竹,天峪關陷。甚憂,請戰,靈帝慚,禪其位。是年,景帝即位,改大興。發兵拒突厥,然兵衰力微,僅堅守而已。帝未嚐退,拒賊不止。

帝仁,安人寧國,用賢愛民。久,國庫豐盈,民安兵精。遂易守為攻,擢楚嘯天,進逼突厥,戰幾無敗績。

賊懼,退,帝大悅,使楚嘯天世襲盧國公,許之紫綾公主。後加封楚王,拜上將軍,督北軍。

——《周書·景帝本紀》

大興十三年,金陵楚嘯天兵千人,輕軍入突厥後,過陰山,戰於草原。雖殺敵未多,歸來者亦不盈百,然賊為之驚,大震國威。

景帝大悅,封盧國公,世襲,許紫綾公主。

後楚公與突厥戰,功必克,守必堅,幾無敗績。遂加封楚王,拜上將軍,督北軍。

——《周書·楚嘯天列傳》

湛藍的天空下,白熾的烈日將金光鋪滿整個草原,輕柔的風掀起一道道翻滾的波浪,將碧綠的草原渲染的更加柔美,仿佛是用綠色渲染不用墨線勾勒的山水畫般,到處翠色橫流,輕輕流入雲端,緩緩沒入天際。

“極目青天日漸高,玉龍盤曲自妖嬈。無邊綠翠憑羊牧,一馬飛歌醉碧宵。”二十幾人的馬隊緩緩行走在這片翠意當中,為首的一個身穿青絲華緞的中年人俊逸的臉上滿是欣賞,蔚然歎道:“果然好景致啊!”

“哼!”中年人身旁一個身著皮甲的草原漢子重重的哼了一聲,一指前方仿若藍寶石般泛著粼粼波光的小湖邊龐大的帳篷群,用僵硬的漢話不客氣地說:“大周王爺,我們可汗就在前麵的金頂大帳,希望你能快一點,別讓我們可汗等太久了。”

中年人聞言略一皺眉,身後幾名黑衣人眼中閃過一抹寒芒,淩厲的殺氣立刻透體而出,激得四周的駿馬也不安的打起了鼻息。那草原漢子心中大駭,右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的彎刀,卻不料一把漆黑的軟劍已如毒蛇般纏繞而上,他的手還未觸及刀柄那劍尖便已抵住咽喉。後麵的草原騎兵見狀,紛紛拔出彎刀圍攏過來,卻不料被那些黑衣人冷眼一瞥,心中頓時就有了一種被毒蛇惡狼窺伺的感覺,拿刀的手也不禁冒出絲絲冷汗來,一時間竟也不敢妄動。中年人見狀輕輕向後擺了擺手:“不可無禮。”眾黑衣人人垂首應是,殺氣瞬間消彌於無形,那把軟劍也被一名黑衣少年收回腰間。

中年人向那草原漢子微微頷首笑道:“家人不懂禮數,還望尊駕莫要見怪。”

“哼!”草原漢子聲音徒自強硬,額頭卻已冷汗津津,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令一騎快馬通報,自己領著其餘眾人向那重兵護衛的金頂大帳走去。

大帳前,一隊隊胸前繡著金色狼頭的突厥護衛虎視眈眈的望著眾人,中年人及身後黑衣人都翻身下馬,其中一個黑衣少年朗聲道:“大周長樂王,前來拜會草原可汗!”可連報三遍卻無人回應,反倒是越來越多的突厥護衛聚了過來。一股死寂的壓抑氣氛緩緩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十數黑衣人也都拿出自己的兵刃將長樂王護在中間,冷冷望著那些突厥護衛。

突然護衛中有人將手中的長戟向長樂王刺去,接著隻聽一聲慘叫,一隻手竟從那突厥護衛的後心探了出來,一個雙手戴了副精鋼指套的黑衣人眼中凶光閃爍,血水順著他的右手緩緩滴落在他腳邊。那黑衣人冷哼一聲,收回右手,將掌中尚在跳動的心髒隨意向突厥護衛們拋過去。

長樂王看著麵前騷動的突厥護衛,原本溫和的笑容也從嘴角隱去,臉上泛起一絲譏諷:“都道突厥可汗乃當世梟雄,本王還以為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今日一見,不過還是個草原蠻子!”

突厥護衛中有些人略懂漢話,當下將那幾句轉述出來,一時眾衛大怒紛紛揚起兵刃向長樂王等人撲去,眼見著就要戰成一團,忽然從篷裏傳出一聲嗬斥,突厥護衛雖眼中仍燃著怒意,可還是紛紛退了下去。接著帳篷中一人用漢話淡淡說道:“長樂王遠道而來,朕有失遠迎,切勿怪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