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急的滿頭大汗,一看是我,連忙喊道:“大夥都別吵了!三兒來了!”這一聲喊完人們紛紛回頭,我趕緊放下水桶說:“到底咋了啊?!”
“出大事了!我兒子叫不醒了!”四嬸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人們一聽也亂糟糟的說:“是啊,我們家那混小子也是!”“還有我爹”“我媳婦...”
這下我算聽明白了,原來各家各戶鬧得都是一個事,那就是都出現了老人和孩子睡不醒的現象!
“叫大夫來看了嗎?”我問道。四嬸點點頭,火急火燎的說:“看了!別說咱村的赤腳醫生了,鎮上的大醫院俺們也都去了,啥毛病也看不出來啊!就是睡不醒!”
這可真是怪了,難不成鬧什麼邪祟了?可這種事又不能隨便亂說,於是我便說道:“各位叔伯嬸子,不行咱們就報警吧。”
“我看這事咱們隻能去請福爺了,除了他旁人都解決不了。”這時,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沉聲說道。
這話一出立刻得到了眾人的響應,大夥紛紛說道:“對啊!咱們有“老山神啊”!他老人家肯定知道咋解決!”
說著,人們便一窩蜂的直往我家而去,一直到大門口,我趕緊攔住他們說:“大家先等等,老爺子近來身體一直不太好,這麼多人萬一再嚇著他老人家,讓我先進去把他請出來。”
人們說好,我轉身到院裏放下水桶進屋,福伯正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我過去碰了碰老頭說:“爺,出事了,村裏好些人都叫不醒了!”
福伯慢慢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捋了捋稀拉的山羊胡歎著氣說:“我知道了,孫大本事剛才來過了。”
孫大本事就是村長,他大名叫孫有才,因為幹事總是願意大包大攬才得了這麼個外號,我說剛才一幫人堵在他家門口怎麼沒見人呢,感情躲到我們家來了。
這時孫大本事從裏屋轉了出來,擠著笑對我說:“三兒,回來拉。”我心裏急著解決這件事,就沒搭理他,接著問福伯道:“您看這是咋回事啊?”
福伯慢慢的起身,去櫃子裏拿出幾個上了年頭的大銅錢,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往桌上一攤,又掐著指頭算了算,呆了半晌神色嚴峻的說:“有才,我問你,你們這些日子開山有沒有碰著什麼怪事。”
孫大本事一開始還支支吾吾的不想說,但是村民睡不醒的事已經火燒眉毛了,無奈之下他隻好一五一十的說道:“三天前挖礦采石,刨出一個老墳包,本來我想叫您去看看,但是麻六兒一直竄道我,我一時鬼迷心竅,以為那就是個無主荒墳,沒當回事,結果就...”
孫大本事一說完,福伯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的嗬斥道:“你們呀你們!那別人的墳是隨便亂動的嗎!”
“麻六兒呢?”福伯說完,我心裏有了些計較,以前福伯也教過我不少這些東西,我懷疑村子裏這些人睡不醒多半跟那個無主荒墳有關,麻六兒這個孫子!真他媽是個惹禍精!
“那小子他娘的出了事就跑了,這幾天我一直沒見過他!”孫大本事一提起麻六兒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憤憤的罵道。
福伯背著手在屋裏走了一圈,歎了口氣說:“去小廟找跛子張吧,這事隻有他能解決。”
“跛子張?!”我和孫大本事不約而同的喊出來。
福伯點了點頭:“對,就是他。”
福伯嘴裏的跛子張是村裏小廟的看守,小廟在村西頭的山凹子裏,一般除了家裏老人去世送山上貢的時候是沒人去哪的。
跛子張的腿就是被鎮上革委會那些人打斷的,據說早些年他在大興安嶺那邊的深山上當過馬匪,解放以後被改編又參加了解放軍,這人脾氣不好,所以建國後沒留在市裏當幹部,而是回到了村裏生活。
聽村裏老人說,他一輩子沒娶妻,有一年得了一場大病後整個人都變了,自己悄兒默聲的搬到了小廟裏,還學會了一些道術,村裏誰家孩子招個外感啥的都是他給看好的。
本來孫大本事是決計不會去求跛子張,可眼下又沒有別的辦法,孫大本事隻好說:“那好吧,我去請他。”
“我跟你一起去。”我拿上衣服就要跟孫大本事去小廟,還沒等我們出門,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喊:“不好了!有人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