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提醒皇帝,他的小精靈已經懷孕,不能帶給他悸動不安中的興奮了。
還有那四個老媽子,不論他何時走入枕香宮,她們都圍在麗娘旁邊,絮絮叨叨著,如果麗娘站起來,她們會提醒麗娘肚子裏懷著皇子,如果麗娘走動,她們會提醒麗娘肚子裏懷著皇子,如果麗娘微笑,……
一開始,皇帝會憤怒的將她們趕走,但當他在次走入枕香宮的時候,她們還會圍在麗娘身邊,提醒她肚子裏……
最讓皇帝無可奈何的是,他的小精靈已經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木偶,失去了神奇的魔力,她變的呐呐無言,愁眉深鎖,失去了笑容的臉龐好似秋霜肅殺後的園林,景致依舊,但卻判若兩人。
沒有了小精靈,沒有了枕香宮,皇帝突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皇上,您的劍法越來越厲害了,嘻嘻,要不是您手下留情,奴才怕是連您的三劍也招架不住,嘻嘻,奴才早就輸了。”太監仍舊跪在地上,扔下手裏的鈍劍和盾牌,取下頭盔,嬉笑著說道。
“狗奴才,你竟敢……!”皇帝咬著牙罵道,這個狗奴才,竟然也敢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自己明明讓他起來接著打,可是他竟然扔了劍,還取下了頭盔,連一個狗奴才都敢不聽自己的話。
“朕是皇帝!”皇帝怒不可遏,隻覺的到處都是肖知善的影子,連嬉笑的太監也變成了一臉威嚴的肖知善,不由的揮起手中的劍砍了過去。
“哎呀!”太監慘叫一聲,皇帝的鈍劍正好砍在他的額頭上,鈍劍雖然沒有鋒刃,但在皇帝的全力一擊下,還是將他的額頭打破,鮮血流了出來,疼,還有伴隨著疼痛的眩暈,但太監還是習慣性的討饒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鮮血流出來,順著肖知善那張威嚴的臉往下流淌,然後滴下臉頰,落在衣襟上,落在草地上,殷紅一片,帶著濃鬱的血腥味,皇帝突然感到心中一陣悸動,癢癢的,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真正的流血,並且是他一手造成的。
‘死!’皇帝首先想到這個字,沒有陌生的感覺,好像聽什麼人說起過,對了!是他的小精靈說起過,那個粗鄙野蠻的酋長,殺了不聽話的放羊人,不僅趕走了煩惱,還得到了想要的任何東西。癢癢的感覺來自心底的某處,那是小精靈不曾到達的深度,從那裏釋放出來的興奮已經無法用躁動來形容,那是一種癲狂。
“快起來,老東西!”皇帝大聲的喊著,癲狂的感覺在心底跳動,很像是麗娘帶給他的那種感覺,但不完全是,麗娘帶給他的興奮會像漣漪一樣在心裏蕩漾,而這種癲狂,更像是一顆種子,被血腥的氣味喚醒,它生出根莖,長出枝葉,隻一瞬間就長成參天巨樹,這個巨樹植根厚土,撐起藍天,傲視風雪,無懼寒霜。
“皇上饒命,奴才……”太監習慣性的回答著,疼痛和眩暈在他的腦袋裏膨脹,擠出更多的鮮血,不僅帶走了力氣,還帶走了思考,隻留給他習慣。
他不能拒絕皇帝,這是習慣,從進宮的第一天就培養出來的習慣,他的手下意識的摸到鈍劍,卻不敢舉起,這也是一種習慣,做奴才的絕對不能傷害主子,即使是不敬的舉動也不行,他隻想逃避,但按照習慣,他必須先請求皇帝,並得到皇帝的同意。
“老東西,朕讓你起來!”皇帝怒吼著,癲狂的興奮從目光中噴出,再次揮劍砍下。
“哎呀!”這一劍砍在太監的肩膀上,輕易就將他的鎖骨擊碎,巨大的疼痛壓製住了眩暈,思考似乎回來了,太監看見蕩漾在皇帝眼中野獸一樣的凶光,毫無憐憫,毫無慈悲,有的隻是鮮血刺激出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