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幽幽子的開幕致詞,台下先是鴉雀無聲,接著爆發出哄堂大笑,最後是一片熱烈無比的鼓掌聲。幽幽子越說越興奮,壓抑了這麼多天,終於找到機會發泄上學時的不滿,順便把身後那群老古董諷刺一頓,心情是非常愉快的。
“那時我就和現在的你們一樣,被逼著站在這兒,看著台上的混蛋在那兒胡說八道,我心裏那時就在想,你這個混球,廢話怎麼那麼多啊!上台前聲明我隻講五分鍾,卻賴了一個小時都不肯下來。好不容易等他下台了,邊上又有個傻帽跑出來,說什麼我補充兩點,結果補了兩個小時還沒完!我心裏千呼萬喚送走了這位傻帽,又有一個笨蛋竄進來,說什麼我總結一下,連續總結了半個小時,半天沒有總結完!”(停頓,哄堂大笑,鼓掌)
“到了最後,總算有個長得像樣的家夥冒出來,說了句人話:‘現在宣布散會!’結果大夥拚命地鼓掌,不是因為他們說得好,而是大家這回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想:終於結束了!”(哄堂大笑,鼓掌)
“說了這麼多,我自己很清楚你們的心情,我深知己所不欲,勿施予人的道理。你們放心好了,我最多隻說十分鍾的廢話,完事之後,立刻宣布散會,如果接下來誰敢在這兒補充兩點,總結一下,我就用手中的扇子打他的頭!”(揮舞扇子,打講台,哄堂大笑,更熱烈的鼓掌)
此刻幽幽子見到全場的氣氛已被她成功挑發起來,望著台下一雙雙凝視的眼睛,想象著身後那一張張氣得發紅的老臉,她也進入了高興的亢奮狀態。
“外麵正在打仗,戰爭離我們是這樣的近,相信各位都深有感觸……你們也一定希望上戰場,報效國家,但是我要先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是成為名將的關鍵!我要問題是——我們背井離鄉上戰場時,是為了什麼而打仗的?”
說完幽幽子的右手往前排最左邊的一個少年身上一指。
“你來回答!”
少年站起來,看了看左右,又瞧了瞧我背後氣得胡須皆翹起來的眾老學究一眼,這才怯生生地回答道:
“為了正義!”
幽幽子抓起講台上的粉筆,往他身上砸了過去,“誇獎”道:“你這個白癡!小小年齡就懂得說謊,而且當著幾千人的麵,睜眼說瞎話而麵不改色!果然是有膽有識,前途無量!詐降的時候可以派你出馬騙人!不過你的騙術有待提高,這種話連小孩子都騙不了!”
(哄堂大笑)
“下一個!你來答!”
這回幽幽子找了個身體特別強壯的大個子。
“為了升官發財!”
咚!又是一個粉筆頭。
“雖然說的是大實話,不過答案太老土了,盡管這道理誰都知道,但這話隻能藏在心裏而不能掛在嘴上!考慮到你敢說實話,勇氣可嘉,下回打仗時我建議讓你當衝鋒決死隊隊長!優先衝在最前頭,排個升官發財的好位置!”(滿堂再度大笑)
此時幽幽子身後那些老學究想必是氣瘋了,可是她心中卻隻有說不出的痛快,她大聲問道:“還有更好的答案嗎?”
台下數千號人中,大半都舉起了手,他們的情緒已被幽幽子挑撥到了極點,眼裏全是渴望的目光。幽幽子指的第三個人,是個眼珠子賊溜溜亂轉,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優等生的小個子。
小個子並沒有因為幽幽子光神的身份而怕她,隻是用略帶緊張的聲音回答道:“我在一本書上看過一段話,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用來回答大人您的問話。”
幽幽子用微笑表示同意。
小個子大聲喊道:“那段話是這麼寫的,身為一個戰士,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追殺你的敵人,侵略他們的土地,掠奪他們的財富,然後用拿來的錢做想做的事!”
頓了頓,小個子瞧瞧幽幽子,又看了看幽幽子背後的那群老學究,聲音又大了些。
“我想這句話用來回答大人您的問題,應當很合適的!”
在全場做出反應之前,幽幽子首先熱烈鼓起掌來,半秒後全場掌聲雷動。最會她雙手向前平壓,止住掌聲,同時擺出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
“太感動了,真的是太感動了!我在光阪學院終於找到一位有名將潛質的學生!這位同學,問個私人的問題,你在學校各科成績是不是不大優秀啊!”
“是啊,大人,你怎麼知道的?我軍事五項的成績,勉強及格,其他方麵的,一直都在為及格而努力掙紮。”
“沒關係,我隻上了一個月地學就補考了一次呢,不要難過,因為在軍隊中,成績優秀的優等生往往都在替差生擦皮靴!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拉卡!”
“拉卡?我記住了!如果你今年過不了關被開除的話,就到光神學院來,手續我一定會替你安排的!”
高潮暫時過去,幽幽子咳嗽一聲,收起先前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挺直了腰,這才開始了正正經經的演講。
“我今天到這兒來,隻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如果你們現在加入軍隊的話,你們中絕大多數人,確切地說,應是近乎全部的人,在參戰之後,都會成為失敗者,對,是不折不扣的失敗者!我為什麼這麼說呢?”
全場一片愕然,幾千雙帶著問號的目光投到幽幽子身上。
“是啊,在大多數人眼裏,你們都是精英,光阪學院,王國四大學院排行第二,天之驕子,能進來學習的都是人類中精英的精英。可是你們想過沒有?王國三百年來最出色的名將,沒有一個是光阪學院畢業的!遠的不提,就拿你們現在很崇拜的迪格學長來說吧,那家夥在校時品學兼優,又有個後台強硬的老爸,可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個少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