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徒步。塵雪一直說腳腿,想做纜車下去。我也答應了這個小小的請求。平常一下很乖很文靜的她,在纜車上竟然大叫了起來,嚇了我一跳,也嚇了周圍的人一跳。她說,生命真的很美好,應該享受生活,感受這一切美好的。我打岔說,不隻有美好,還有痛苦。她反駁,反正在我的庇佑下,沒有遇到過,有痛苦的時候,我一定會出現。我越來越發現,她越來越依賴我了。這個兆頭不知是好是壞。
回到旅館,天都黑了。我買了飯菜帶回來吃。吃完,她拉著我回她的宿舍,希望有姐妹回來了。這次,連那個不愛說話不運動的方怡都不在了。她去澡堂洗澡,讓我在宿舍裏等她回來。過了半個小時,有個女孩兒突然推門而入,看到我嚇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問我是誰。她知道後,便有說有笑了。她說,她叫芳玲,是塵雪的同學,早就聽她說我了,隻是沒機會見麵。她說話很穩重,不像是塵雪的同齡人,倒是和我這樣的老不休差不多了。我問她的年齡,她隻說和塵雪一樣大。她似乎很忌諱我問這個。當然,女孩子一般都比較忌諱,別人問她的年齡。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聞名不如見麵,沒想到真人比塵雪說的更有水準。我不明白她這話的含義,便問她是什麼意思。她想了好幾個意思來解釋,最終才選擇了“一表人才”這個成語。
說話的間隙,我打量了她一番。她戴著一副眼鏡,短發,有點胖;不過,聲音很細,臉蛋很大。總之,第一眼我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女孩兒,對,我一直都不喜歡戴眼鏡的女孩兒,而且她又如此的不出眾。她的話越來越多,我的話便越來越少;後來,隻有她說我聽了。她倒是很健談,把塵雪沒有告訴過我的,告訴我的,都說了。當然,沒有說完,塵雪便回來了。塵雪解釋說,澡堂的人不少,所以就回來晚了。不過,我並沒有嗔怪她在外邊待的時間長了。也許隻是她這樣以為。
她一看到芳玲,不顧放下手中的東西,便向她介紹起我來。芳玲說,我都知道了。你說過無數遍,你忘了。她伸伸舌頭,說了一句:我去洗衣服。她端著盆便出去了。芳玲告訴我,塵雪三句不忘說我,整個寢室的姐妹,整個班級的姐妹都知道。芳玲說,她已經把我給神化了,沒想到,見到真人,還真的有這樣的感覺。我聽到這句,忙低下頭去看書。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含義,因為它有兩種解釋。
我們去運動場吧,塵雪回來就湊到我耳朵悄悄告訴我。芳玲正坐在桌邊背對著我看書,並沒有注意到,也許也沒有聽到。我問她怎麼不叫上芳玲,她用右手堵住我的嘴,給芳玲說了一句:我去外邊了。她就推著我出了宿舍。白天是怎麼都想讓方怡跟著,晚上卻不讓芳玲一塊兒去。女孩子的心思有時候就是特別的複雜。
我們走到運動場的時候,運動場上有很多人,而且大多都是一對。塵雪說,她最喜歡欣賞這裏的景象了,雖然她並不打算這麼早就觸及愛情,不過,她一直期許,她的愛情是美好的,從一而終的。
繞著運動場還沒有走到一半,她就說累了,蹲在地上不肯走,非讓我背她。我說背就背唄,蹲在地上幹嘛。這一句似乎傷害到了她,她怪我沒有觀察出她的心思,其實,她一進運動場就暗示我了。這不是好兆頭,一直以來,她都不會這樣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傷心。今天倒是有點不同了。如果太在乎一個人,事事都想讓他注意到你,這不免會出現問題。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想歸想,我還是蹲下來,替她抹掉在眼圈裏打轉的淚珠,然後把她背了起來,一直到旅館才放下。她很快就笑逐顏開了。
進了門,她就直接開電腦,說什麼要陪我看一個通宵的電影。我才知道,她昨天並沒有睡著,不知道腦子裏又胡思亂想什麼了。年輕就是這點不好,也是這點最好了。她看了晚上哭了一晚上,專門找讓人看了心痛的電影看,我不難受還硬拉著我陪著她哭。天朦朦亮的時候,她說困了,我還沒有來得及讓她爬到上鋪,她已經躺在那裏睡著了。我並沒有睡意,繼續看,隻等到感覺外邊有賣早餐的才下了床,買了兩份早餐。隻是她太累了,沒能叫醒。我並一個人吃了,然後爬到上鋪休息。我醒來時,已經中午。塵雪還沒有雪。我又下床買了午餐,放到床鋪前的桌子上,繼續爬到上鋪午休。她下午兩點多才醒,一醒來就叫我,嘟嘟囔囔的說自己難受。我問哪裏難受,她隻是說腿有點痛,身體累的很,像垮了一樣。我笑她太嬌貴了,沒走多少路,都是我在背她,竟然能這麼累。她起身對我拳加腳踢,不一會兒,便說不難受了,隻是腿還是有點痛。我買的果汁她說不想喝,我趕忙又跑出去買她喜歡的飲料。女孩子嬌貴,這一點在她身上表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