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眼中浮起一絲惋惜，輕輕一歎，點了點頭：“是歡顏和笑容的爹，展衛，展大俠。”
聞言，玉錚雙目迅速瞠大，此事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眼底隱約還掠過一抹奇怪的光。
“展大俠當年還是靖王府的家臣，爹有一次在外經商，遇上山賊，是展大俠救了爹，所以爹才把令牌轉贈給了他，這件事，小時候爹經常在我麵前提起，要我記住展大俠的恩情。”
說到這，花眠又是一聲歎：“誰能料到，兩年後靖王謀反，皇上下旨滿門抄斬，展大俠本已從靖王府辭官歸鄉，卻又返回靖王府，他說什麼也不肯相信靖王會謀反，結果被當成同黨，皇上降罪下來，殃及展家全家……”
聽著花眠的話，玉錚眼裏有奇異的光在閃。
“我五歲那年，隨爹一起把歡顏和笑容帶回了玄機閣，我見到她們時，她們才剛出生沒多久，身上的臍血都還沒擦幹淨，是她們母親，親手剖開了自己的肚子，把她們生了下來……”
花眠深深喘了一口氣：“我想那時，她應該是被追殺，已經懷胎八月，但不知為何展大俠卻不在她身邊，留她在竹林，拚死生下歡顏和笑容，若不是我和爹經過，她們母女三人怕是都要慘死在那兒……”
“原來……歡顏和笑容，都是展家的血脈……”
花眠點頭，沒注意到玉錚眼底奇怪的情緒，繼續說：“展家畢竟跟靖王一起獲罪，她們的身份自然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不止她們會招來殺身之禍，玄機閣也會跟著遭殃。”
玉錚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捏成了拳，連嗓音都帶著一絲微顫：“……上天垂憐，讓少閣主和姑娘偶然救下她們……保住了展家這一絲血脈。”
花眠輕輕搖頭：“或許不是偶然。”
她看向玉錚，眼中有迷思：“小時候爹是經常帶我去采藥，但極少去竹林，竹子霸道，它生長的周圍幾乎沒有其他植物可以生存，但那天爹卻說要去竹林采藥，我當時還想著，竹林能有什麼藥可以采，結果藥沒有采到，卻帶回了歡顏和笑容。”
玉錚再度意外，急促地問：“這麼說，少閣主當初是有意去救展家一家的？！”
“有可能。”花眠也不敢確定，“爹在金門關失去音訊之後，我反複想了當年的事，也查了當年的一些卷宗，很有可能，爹當時是知道展家獲罪被追殺，才會有此一計，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走展家的人，隻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
玉錚的雙拳在微微顫抖。
花眠低頭看著手裏的玉牌，輕輕撫摸著：“當時展大俠手中有爹的令牌，他大可以到玄機閣求助，爹不會不幫他，但是這樣便會連累玄機閣，展大俠到底還是沒有這麼做，爹應該也猜到他這心思，所以才會以采藥的名目，暗中布局救他，隻是……人算不如天算。”
玉錚微微顫抖的拳頭用力到指節泛青，根根血管突起。
他努力克製著，音色微微喑啞：“這麼說……今晚那人，很有可能是從展大俠身上得到這令牌的！”
花眠點頭：“此人身份的確可疑，不可不防！展大俠當年已經被朝廷抓獲，斬首示眾，黑衣人斷不可能是他，這人不止與八年前金門關的事有關，很有可能，跟十三年前靖王謀反一事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