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為深邃的黑暗,那裏有著最為死寂的天地,那個世界卻有著無數以渡人為責的存在。
在那方世界,猶如鮮血般殷紅的天空,和地麵那毫無生機的枯草,以及河那邊鮮紅嬌豔的花朵,無一不是在告之著人們,這裏是死亡的領域,這裏是輪回的彼岸,這裏就那傳說中的地獄……
無數脆弱的枯骨和無數飄揚的塵埃,毫無生機的一方世界,卻有著一條平靜溫婉的河流,但這裏是地獄……除卻奈何橋下的忘川河,地獄之裏就隻剩下另一條河……三途之河。
不過這裏卻有些詭異,三途之河的那邊是昏暗血紅主調的彼岸,這邊卻是彼岸之花遍地的此岸,三途河那邊的彼岸霧氣皆是血紅昏暗令人作嘔的,三途河這邊的此岸霧氣卻是青色灰蒙蒙的而且很是深邃的霧氣,這與認知中的三途之河有著極大的不同……甚至這方世界,都感覺及其的詭異。
但是最為詭異而且奇妙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發生在那三途之河畔,發生在這一方青色灰霧籠罩著的此岸。
無數的小小顆粒,四處飛舞著,尋找著自己身邊的其他顆粒,彙合,交融,壯大。遠處看去近乎分辨不出這霧中居然還存有這等奇妙的東西。
時間在流逝,三途之河也在渡載著離去之人,河麵上的死神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工作著,勞動著,偶爾那個傳說中掌管地獄的閻王審判官四季映姬,也會來到三途之河上視察一番。
好怪……很是奇怪……這裏究竟是否為那傳說中的地獄,這方世界的三途之河上為何有這麼多的死神,甚至很大一部分時間裏,死神們都是無所事事的。
無數的顆粒們漸漸找到了自己的夥伴,它們彙聚在了一起,交融在了一起,慢慢的壯大著自己,然後又去尋找著其他的顆粒……哦,不,這時應該說是光團了。
初見形態的光團,散發著柔和的青光,偶爾卻又換成綠光,顯得很是美妙。
甚至有時候一些死神都會來到此岸觀賞著這一千百年來難遇的情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死神們來歇息的次數越來越少,死神們的數量也越來越少,相反那四季映姬的閻王卻來三途之河上的次數越來越多。
從不知道多久前那姑且算是死神眾多且熱鬧的三途之河上,到現在那死神無幾孤寂而又平靜的三途之河,光團的壯大從來沒有停下過。
那些光團不停的飄蕩,不停的尋找著同為光團的夥伴,然後再一次彙合,再一次交融,再一次壯大……直到有一天……地獄的審判官閻王,四季映姬大人來到了這最大的光團之下。
“這麼多年……你也終於是長成了呢……”歎息,感傷的話語,眼神卻那般堅定。
“真想好好看看呢,看看陪伴了我們這麼多年的你,長成後的樣子呢……”四季映姬大人握緊了手中的審判牌,開始彙聚著自己的力量。
“可惜,這個世界容不下你……不管是生者妖怪們的樂園,亦或是死者孤寂的地獄,都容不下你這個怪物呢……你這個,強大到甚至令妖怪都為之畏懼的怪物……”揮斬而下,審判之牌被一股地獄的力量包裹著,急速的衝向了那個青色的光團。
“咻——”光團動了……不再是往年之間的緩慢移動,而是極為迅速的飛翔。
它在逃……
明明尚沒有覺醒智慧,明明還沒有感情……
但是四季映姬卻莫名的感覺到了,那個光團在質問,在傷心,在不解,在好奇,甚至在憤怒……
“果然是個怪物呢……”
四季映姬不容許這個誕生在地獄的存在跑到地獄之外去,因此她招呼了一下這段三途之河唯一剩下的一個死神——小野塚小町。
一個死神,一個閻王審判,追著一個光團……離開了這片寂靜孤獨的此岸。
………………
遠離了三途之河,那邊卻是一條通往生界的道路……
“不能讓那個東西跑到生者的世界,小町!”身材嬌小的四季映姬大人卻不像看上去那樣弱小,相反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股威嚴的氣息。
被點到名字的死神小野塚小町立刻苦著臉說道:“可是映姬!那個東西太快了根本攔不住啊!”
“要叫我四季大人!”四季映姬似乎懶得跟這個吊兒郎當的死神繼續說下去,自己小手一揮,居然是將審判之牌給扔了出去,被地獄的力量包裹著的審判之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了那個光團,爾後直直的擊中了。
光團黯淡了,可是隨後又因為空氣中的顆粒在繼續壯大著,無法阻止……
即便是身為閻王的四季映姬都無法阻止……
這已經是第六次這樣了,四季映姬已經發揮了大量的力氣去攻擊這個光團,但是無效的,每次這個光團在弱化了後就會開始吸收空氣中的青色顆粒,然後再一次壯大。
但是不知道為何,這一次的光團沒有停止……
這樣的怪異讓四季映姬不由得打起了精神,畢竟是連自己也無法破壞的存在,誰也不知道這裏麵誕生了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