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的上午,赫連燾率著皇族子弟去神廟裏祭了春神,在宮裏暢春園裏用過家宴,下午便一起在禦花園金水河旁踏春。赫連燾看著自己成群的子嗣,也甚是高興,他一共育有十子六女,其中赫連晟被立為太子,另外封了四個喜愛的兒子為親王,其中有兩個因病亡故,隻剩下東平王和南安王了,還有五個兒子年紀尚小,還不夠資格封王,過幾年再看看,誰更出眾些便將另外兩個親王的空缺補上。
赫連燾和兒子們圍著一個大桌子席地而坐,吃肉喝酒正說得痛快,就聽滴溜溜的鳴笛聲,一隻紙鳶悠悠的從不遠的地方升起,一點點的越飛越高,慢慢的便飛到了天上去了,紙鳶在天空裏不緊不慢的飛,伴著一陣嬉笑聲從那邊傳了過來,聽得人心裏也快活起來。赫連燾朝那邊看了看,就見自己最喜愛的皇孫赫連睿正帶著一個小宮女,手裏拿著一個紡錘,不斷的將紙鳶的線放了出去,兩人一邊鬆著線團,一邊嬉笑著,臉上的笑容真是比那春天的花朵兒還要明媚。
“那宮女怎麼這樣小?看著也才六、七歲的模樣。”東平王的目光落在了慕媛身上,見她梳著著一對丫髻,上邊插著一對蝴蝶琉璃簪,蝴蝶迎著春風不斷的扇著翅膀,似乎要展翅飛離一般,她身上穿著一件淺粉色對襟宮裝,襯得小臉蛋就如白玉般,偏偏兩頰還有著粉色的紅潤,更顯得粉嫩可愛。
“那是昭儀娘娘的侄女。”太子赫連晟往那邊看了看,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他見過幾次慕媛,小姑娘聰明伶俐,最重要的是特別體貼關心人,兒子本來有些任性,可這幾個月在徵宮和她相處下來,竟然發現他開始有所轉變,做事情也會先考慮下別人了。
“昭儀娘娘現在還在教睿兒漢學?”南安王也插了一嘴:“漢人的學說有什麼好學的,我們大虞的天下不是馬背上打來的?”
赫連燾望著兒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漢學,有幾個頗為不屑,而又有幾個讚成,特別是太子,更是為漢學辯護得麵紅耳赤。他知道太子師從張延之,而張延之是大虞的碩儒,太子不免會受些影響。耳邊的爭論越來越熱烈,便是他最小的兒子,年方十一歲的赫連暘都在一旁說得唾沫橫飛,赫連燾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今日朕興致好,我們便來個比試,分文試與武試比上兩場,你們都下場子罷!”
旋即宣了張延之、路昭、烏丹朱等文武大臣禦花園覲見,讓他們擔任比試的主考官,聽了赫連燾的話,張延之為難道:“這儒學並非每位皇子都學了,若是選題做策論,這樣似乎有失公允,不如就請各位皇子殿下隨意寫段話兒便是了,臣等以文采定奪。”
赫連燾一揮手道:“張愛卿此言差矣,我大虞皇族又怎會如此無用?我素日裏聽著張愛卿念的詩倒是好聽,那便讓朕的皇兒們做詩罷,不就是隻要寫四句話,每句話五個字七個字的就行了?”
旁邊的皇子們聽了也紛紛點頭:“父皇所言極是,就請太師出題罷,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將自己做的詩刊印出來,也好千古流芳呢!”
張延之和路昭聽了,麵麵相覷,皇上也將這做詩想得太簡單了些,作詩沒有奇思妙想,沒有文字功底,如何才能做得好?可這邊催著要自己出題,究竟出個什麼題目才能讓皇子們寫得出來呢?
正在發愁之間,就見皇孫赫連睿手裏拽著一個大紙鳶,一手拖著一個小宮女跑了過來:“皇爺爺,聽說要比試?我也要來!”
赫連睿看著站在麵前英姿勃勃的孫子,也是高興,點頭道:“睿兒想來便來罷,文試和武試你都下下場子,看看昭儀娘娘和烏丹朱都教了你些什麼!”
赫連睿大聲應了一句,轉向張延之道:“太師,文試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