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處置(2 / 3)

聽慕昭儀提起父親和母親,慕媛心中酸楚,依偎在慕昭儀懷裏,愣愣的不說話。她突然想到了母親的簪子,那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了,可那簪子還在玉芬姑姑手裏呢!她輕輕摟緊了慕昭儀幾分,細聲細氣的問:“姑姑,我想去宮奴所取回母親的遺物,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那是什麼?你和我說,我派人去取。”慕昭儀聽到慕媛提到嫂子的遺物,心裏也是淒然,將慕媛抱了起來:“你就別去那個地方了,我派保儀姑姑去取了便是。”

“姑姑,母親的遺物是一支碧玉鑲花多寶簪子,可卻被宮奴所那玉芬姑姑奪了去,媛兒在宮奴所裏還有個姐姐,她的訂親信物也被那姑姑搶走了,今日便是這位姐姐帶著媛兒逃出來的,可她方才……”說到這裏,慕媛想到了阿纖那張清秀的臉,方才她的頭無力的撲在她的肩膀上,心裏一陣酸澀,忍不住聲音有些哽咽。

“碧玉鑲花多寶簪?”慕昭儀沉思著:“可是用各色寶石鑲的梅花?”

“是,姑姑,你怎麼知道的?”慕媛偷偷抹了一把眼睛:“姑姑,我想去見阿纖姐,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樣了。”

站在旁邊的赫連睿也想起那個倒在雪地上的侍女來,他走到慕昭儀身邊將他所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慕昭儀感歎萬分:“這碧玉鑲花多寶簪本是我兄長成親時我托人送去的添妝禮,後邊還有禦製字樣呢,這玉芬姑姑也真是下得了手去!這宮奴所竟然如此混亂,就由得他們幾個人一手遮天不成?我今日倒還是第一次聽說,保儀姑姑,備轎走,我要出去看看。”

阿纖確實已經死去,她的屍身被抬回了宮奴所,正停放在院子中央。因為她是赫連睿派人送去太醫所的,這才沒有被當即卷了床席子便丟了出去,而是送了回來等著皇孫殿下的吩咐。

宮奴所的宮奴們都在不遠處圍觀著阿纖筆直耳朵屍身,沒有一個人敢過去細看,慕媛到了院子裏時,看到那邊站著的一群人,還在低低的說著話兒,心裏一沉,阿纖姐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擠過人群,她看到了阿纖姐僵硬的躺在那裏,心裏一陣說不出的淒涼,撲到了她的屍身上痛哭了起來。她的眼前回想著這些日子裏和阿纖姐在一起的各種情景,眼淚就像兩汪清泉般怎麼也止不住。她想到了阿纖姐給她穿衣裳,為她擋鞭子,帶她逃跑,給她當梯子想讓她去翻圍牆,這一幕幕場景就像走馬燈般在她眼前亂轉。

她抓起阿纖姐的手,那隻手冰涼一片,骨節僵硬,沒有半分柔軟,手指上一個個粗厚的繭子刺著她的心裏發疼。“阿纖姐……”她哀哀哭泣起來:“我說好要來接你出宮奴所的,你為何不能堅持著到那個時候?阿纖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慕媛,我是媛兒!”

身後傳來喧嘩的聲音,回頭一看,宮奴們已經自動分成兩排,慕昭儀和赫連睿正帶著內侍宮女們走了過來。慕昭儀低頭看了看躺在那裏的阿纖,不由得也點頭嘉許:“好個正直的丫頭,如此重義氣,也是難得的了。”

慕媛轉過身來跪在慕昭儀跟前道:“阿纖姐之前求我托姑姑派人去查五年前雲州刺史冤案……”說到這裏幾乎泣不成聲:“她說她父親是冤枉的,姑姑,我父親也是被冤枉的,你可以讓皇上一起查!”

慕昭儀的臉繃得緊緊的,看著慕媛乞求的眼睛,她卻說不出半個字來。慕媛年紀小,誤以為父親是被人冤枉的也在所難免,可她卻深深的知道,冤枉兄長的人並不隻有中常侍那顏,他的身後有一個幕後指使者,那就是大虞的皇上赫連燾。

國恨自己不敢說,畢竟自己的父親荒淫無道,大燕被滅也是難免的,可這家仇卻是鐵板上的釘子,真真兒的擺在了上邊。這幾日赫連燾來徵宮,她都以身子不適推了侍寢,其實不是身子不適,隻是她心裏還沒拐過那道彎來。父親的死,大哥二哥的死都可以說是意外,唯有這次三哥的死讓她無法再用意外來解釋,這分明是赫連燾授意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