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親生女兒是祭品的話,那有血緣關係的姐妹會怎樣?
“我師傅呢?”
趙離睫毛一顫,沒說話。
向晴語不知心底什麼感覺,空空落落的。早在多年前,師傅不見之時,她就已經有了最壞的猜測,如今證實了……還是很不好受。
“三日後,七星連珠,阿玉會開啟祭壇。”
趙離留下這句話,一些水和食物就離開了,順帶還解開了向晴語身上的繩索,可她逃不了。
水和食物裏都被下了軟筋散,要麼硬挺著不吃沒有體力跑,要麼吃了下軟筋散的水和食物跑不出去。
向晴語閉上眼,再度睡了過去。
趙離在石室內留下了三日的食量,向晴語把這些都吃完了,還是沒有等到祭壇開啟,她被當成祭品的那一刻。
“哢”石門開了。
也許是軟筋散的藥效,也許是食物不夠,向晴語沒有力氣逃,扯了扯嘴角,“祭壇要開了嗎?”
咕嚕咕嚕,藍玉自己推著輪椅,“南南,我用你的性命去換你娘親的,你怪我嗎?”
“有什麼好怪的。”鼻尖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向晴語側了側頭,藍玉那身月白長袍被染成了血色,“你受傷了?”
藍玉搖了搖頭,麵色哀淒,“阿離的,他為護我,被展昭傷了。”
他來了?
向晴語的心微微落地,但隨即而至的是越來越盛的怒火,“所以呢?看到從小養大的兒子死在你麵前,你想要痛改前非了?亦或者,你還是不肯死心,要趁著他們在外麵擋住展昭的時間,用你親生女兒的命來換那個拋棄你的女人?”
這樣的話,對趙離來說,又是怎樣的殘忍?
藍玉,你的心是否真的全部落在柳青玄身上,無法再分一絲一毫給他人了?
藍玉沒回答,隻問她:“你不怪阿離嗎?他已經告訴我他做的事了,若是沒有玉麵,你怕是還能當上大宋國母。”
向晴語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稍稍一嚐試就放棄了,“有什麼好怪的。我喜歡展昭,遲早要嫁給他。不如說,我還得感謝他,如果不是這樣,我或許沒有那麼快接受展昭,也或許,太後會一意孤行讓我進宮,現在這個結局是好的。”
展昭,字雄飛,娶妻丁氏,名月華——這一直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如果不是生米煮成熟飯,展昭一直在她身邊不離不棄,或許她還會繼續逃避下去。
趙離的出發點雖不好,但卻促成他們這樁姻緣,算是媒人。
“南南,你雖然是我和青玄的女兒,但性子一點也不像她。”藍玉俯身,沾著血漬的手摸上了向晴語的臉,“你隻有這副麵孔像她,性子更像我一點。”
向晴語不答,隻定定地看著他。
現在的她什麼都做不了,是砧板上苟延殘喘的魚,生死完全取決於廚師到底是選擇放生,還是下手烹飪。
“南南,不怕,爹爹不會再傷害你了。”
藍玉微微一笑,火把一根接一根地點亮,昏暗的石室一瞬亮堂,照在他如玉的側臉,不知是光,還是他的目光,都很柔和。
“你放棄了?”向晴語動了動手指,還是不行。
“命運逼我放棄。”藍玉把一顆藥丸塞進向晴語嘴裏,把她抱進懷裏,“為了青玄,我算計趙玦,利用阿離,害了青鸞,又差點賠上你的命。或許你說對了,以前的我看不見其他人,直到阿離倒在我麵前才意識到我錯了。”
“重要的不是已經逝去的人,而是現在還未逝去,並且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稍稍有了些力氣,向晴語抓住藍玉的手,用力地握著,“柳青玄走了,可趙離還在,他一直陪在你身邊,別讓他失望,也別讓我失望。”
藍玉如死水般的眸亮了,“南南,你還認我這個爹爹嗎?”
“向晴語自出生起便沒有父母,以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未來更不會……”藍玉的眼暗了下去,整個人死氣沉沉,仿佛她再說一句,他就會去死。
向晴語咬著牙,動了動唇,僅剩的那個字怎麼都喊不出來。
石室外“叮叮咚咚”刀劍相碰的聲音,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進來,他們來了。
這點,向晴語知道,藍玉也知道。
藍玉眷戀地撫著向晴語的臉,輕輕地蹭了蹭,“南南,為了你娘親忽略了你這麼多年,爹爹對不起你。”
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抬起了手。
展昭一轉頭看到近在咫尺的石門,透過沒有關上的石門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藍玉和他懷裏的向晴語,緊接著,藍玉手裏的匕首就衝著向晴語心口刺去。
“晴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