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個時辰將自己裏裏外外洗了一遍,他已經凍得渾身青紫。
握著弓箭的右手指關節發白,牙齒噔噔噔地打顫,嘴也合不攏。
有哪個獵人像他這麼慘……
“打獵”繼“種田”之後成功列入黑名單。
在林子裏搜尋了大半天,野兔山雞看不見,野豬餓狼也沒有蹤影,盧小刀卻被糊了一臉蛛網,本來就破舊的衣服被樹枝刮成稀利索羅的布條,腦袋上也沾了一些樹葉。
盧小刀停了下來,背靠著一棵大樹稍作休息,他將弓箭和斧頭朝外,繃緊的神經略鬆懈。
“為什麼沒有兔子撞上來呢?”他心想,這棵樹葉夠粗了吧。
守株待兔真的不靠譜,他嘀咕道。
事實上,總有那麼一兩隻兔子心腸格外的好,盧小刀也終於走運一回。
一隻鞋子那麼大的小黑兔子怯怯地跑到了盧小刀腳邊,小心地啃著他腳旁的草芽。
盧小刀毫不客氣地逮住了小兔子的耳朵,要不是裝備太重,他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從醒來到現在,才半天的時間,他的心情就像比坐過山車還刺激,不,不,應該是是比正弦曲線還要震蕩。
盧小刀揪住小兔子就不撒手,兔子的小短腿在空中伸蹬,盧小刀不管,單手撈起弓斜跨在肩膀上,又提著斧頭和箭打道回府。
茅草房隻有屋頂是茅草,牆卻是土壘的,遠遠看起來像一垛可愛的蘑菇。
茅草房周圍用低矮的籬笆圍成一圈,門口是隻到盧小刀腰部高的木門。他一腳將門踢開,飛奔回屋裏,將小兔子往桶裏一放,就給小東西做了一個露天的牢籠,桶高,兔兒腿短爬不出來,盧小刀伸出大手摸了摸它的脖頸,軟糯糯的小東西雖然毛濕了有點狼狽,卻是他來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活物,突然有些舍不得將它送去做禮物。
小兔子大眼睛滴溜溜的像黑寶石,扭頭要啃盧小刀的手,他突然笑了,感覺心裏特別溫暖,一念之仁決定厚著臉皮去蹭飯,將小兔子留下給自己做伴。
“小家夥,以後你就叫爐火吧。盧火,以後我就是你爹了,我會護著你的,不會讓人把你吃掉。”伸手扒拉著小黑兔的耳朵,盧小刀笑著說道。
盧小刀把木桶拎到床邊,又從衣櫃裏扒出那套新娘服(男裝留著到城裏穿),自己把身上的破布條扯了,將幹衣服胡亂套上。用手做梳子,將打成死結的頭發胡亂一紮成馬尾,整個不倫不類的樣子。
他將“爐火”從桶裏拎出來,親了它一口,道,“萌萌的小爐火,爹帶你去吃你大伯去!”
他說完像是裝膽一樣的話,才一鼓作氣,抱著小黑兔順著記憶中的路,找向盧偉他家。
殊不知,他這套另類的打扮,徹底讓他冠上了“瘋子”的稱號。
瘋和傻,其實都隻是一個,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