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矢過了很久才來到房間,一方麵是用來紓解自己的*,另一方麵是他需要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來麵對雪兔。看到雪兔已經睡熟了,桃矢心中不由地鬆了口氣,還好對方剛才沒有發現什麼,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他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歡雪兔,但是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對他有這種念頭了嗎?桃矢扶著額頭看著沉睡的雪兔,突然覺得今晚邀請對方留宿是件及其錯誤的決定,又是做了一陣子的心理準備,桃矢才鼓起勇氣躺在雪兔的身旁。
雖然雪兔很瘦,兩個大男生躺在一張單人床上還是難免肩並肩靠的很近,桃矢側過身來來看雪兔的睡顏,心裏也慢慢平靜下來,過了不久便進入夢鄉。
沈然做了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二個夢,不同於第一次清晰得如臨其境般的夢,這次的夢境一片漆黑,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忽然整個空間開始喧囂起來,裏麵充斥著各種聲音,仔細聽來有驚呼聲,有悲哀的嘶鳴聲,有瘋狂的笑聲,一聲槍響,一切又歸於寂靜,然後這些聲音又開始循環……
沈然回想起來這似乎是自己倒地後聽到的聲音,他很想辨別出來都是誰發出的聲音,可不知為什麼這些理應各不相同的聲音聽起來都是一樣的尖銳,那種刺耳程度讓沈然覺得聽著連靈魂都會顫抖。忽然床吱嘎響了一聲,然後是一陣劇烈的喘氣聲,沈然從夢中醒來,發現睡在一旁的桃矢坐在床上喘著粗氣,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驚恐,沈然坐起身來,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桃矢轉過頭來看著他,突然一把抓住他撐在床上的胳膊,將他整個人都拉到懷裏緊緊地抱著,沈然在被桃矢抱住的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輕輕地問著“桃矢,怎麼了?”
抱著自己的胳膊力度絲毫不減,甚至更緊了些,沈然聽到桃矢在他耳邊說著,語氣中帶有一絲顫抖“雪兔,不要走,答應我,不要消失……”
沈然身體瞬間僵住了,桃矢他到底知道了什麼?是知道作為審判者的月城雪兔最終會覺醒而消失,還是說他甚至知道作為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自己最終會消失?桃矢的直覺總是準確的讓人驚恐。
雖然很想安慰桃矢,但沈然並不喜歡說謊,對方不是已經預見到了不是嗎?總有一天,自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他隻是一個早應該死去的遊魂,按照前世手中的鮮血,恐怕是要在地獄遊蕩的才是,現在能站在桃矢麵前隻因為神無聊時的惡趣味,他哪有什麼資格向一個人保證自己不會消失呢?
沈然沒有說話,桃矢也沒有說話,依舊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夢裏也是這樣啊,一切明明那麼美好,雪兔坐在自己最喜歡的桃花樹下,他們親密地靠在一起,甚至還親密地接吻,花瓣從樹上飄落,桃矢覺得那也許是生命中最美的時刻。然而突然雪兔的膚色變得比平時更白,準確的說是更淡。淡得慢慢融入到花瓣間,融入到陽光中,淡得……透明。明明夢中的自己把雪兔抱得緊緊的,卻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的懷抱中消失了。
從夢中醒來的那一刻,桃矢悲哀地察覺到不管雪兔到底是什麼身份,他最終都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從此這個世界再沒有他的一絲氣息,自己的愛到頭來,全都給了那個虛妄的幻影。
桃矢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這種預知能力,如果不知道這一切,至少現在擁抱著雪兔的自己會感到很幸福吧?
後來兩個人都再也沒有睡下,維持相擁的姿勢直到天亮。
沈然回到家的時候,便看到庫洛牌已經放在桌子上了,拿起牌看了看,果然是無用的“甘”牌,就知道神不會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