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心中有些煩躁,這種未知的情況讓她感到失控,揮手讓兩個丫鬟下去,她則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

二郎腿一翹,眼睛一抬,直接問道:“大夫怎麼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玄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上前,一把將她的嘴捂住,朝旁邊“呸呸呸”,又伸出另一隻手拍了三下木桌。

“童言無忌,大風吹去。童言無忌,大風吹去。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做完這一整套流程,周玄才鬆手,很是幽怨的瞪她一眼,“以後這種話不許亂說。”

“再讓我聽見你嘴裏說什麼死不死的,我就,我就,你說一次我親你一次!”

薑梨全程看著他做這些,又是呸呸呸,將不吉利的話呸出去,又是拍木桌,告訴神仙那話不作數。

又是……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可謂是民間流傳的都做了一遍。

至於如此認真?難不成她真得什麼救不好的絕症了?薑梨還是有點不相信。

於是略過他那一大長串插科打諢的話,再次問:“大夫到底怎麼說?”

周玄一愣,一時間腦子裏天人交戰,他不想讓薑梨知道,可又覺得她有知道的權力,他眉頭都快皺成毛毛蟲了。

薑梨就這樣翹著二郎腿,靜靜看著他,目光淡然,她是死過一次的人,說實話不怕再死一次,隻是還有許多事沒有做……

可以死,但不能立馬死。

這想法在薑梨腦子裏轉了一圈,忽的很認同,死有何懼?

周玄終於想明白了,嗓音幹澀,艱難道:“幾個大夫都說,阿梨你身子虧空嚴重,就像是…內裏有許多白蟻的一堵牆。”

“表麵看上去完好無缺,但隻要稍有大雨或災害,便會從內裏全盤崩塌,經不起一點折騰。”周玄緩緩道。

一雙眼睛緊盯著她,時刻注意著她的情緒,但凡有點不對勁,就立馬停止上去安撫。

但周玄還是低估了她的心裏承受能力,薑梨聽了後第一反應就是,這說法挺恰當啊,內裏被白蟻掏空,隻剩一副空殼。

稍有點磨難,便會全盤崩塌,她身體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那……

“我還能活多久?”薑梨直截了當道。

“……兩個月”周玄下意識脫口而出,卻又很快的反應過來,朝另一邊“呸呸呸”,還連帶一連串的封建迷信動作。

薑梨是真的愣住了,她迅速在心裏盤算,兩個月夠她做什麼呢?梨記罐頭鋪好似也不能做大做強了。

就連四皇子要謀權篡位,她估計都趕不上了,難道這輩子薑府還要落入上輩子那般的境地?

她不想,更不允許。

兩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過起來也就一眨眼的事。

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就隻是為了讓她,扳倒安定侯府?也不是不行,能做件好事就算積德。

薑梨向來想的通,現在麵臨生死大事也是如此,她很快便道:“兩個月完全夠了!”

同時心裏盤算著,燒侯府的這把火得加快進度了,還有四皇子,就算不能短時間內扳倒,但在路上扔塊石子,放匹牛啊羊啊,牽製一下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