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眾人靜若寒蟬,齊齊跪在台下聽從宗主們吩咐,鑒於蘇全英仍有傷未好,枯木大師提議先合幾人之力為她療傷,以免天雷中她傷勢發作抵擋不住,又命承玄和珍寶宗大師兄在宗主閉關期間先行布下陣法,待宗主們出關自可集結全門之力,保這次飛升無礙。

整個過程蘇全英閉目養神一語不發,待李鼎真講完隻淡淡嗯了一聲,她向來如此脾氣,眾人也不奇怪,唯有青筠知她即將入關,這一出關又逢雷劫,心中擔憂不已,跪在台下默默看她模樣,隻道此事無論成也不成,今生便要與師父天人永隔……

她心下淒楚,稍一發作,又是一陣錐心疼痛,不免極力忍住不讓師父察覺,恐她擔憂自己,不得安心閉關。

待大會結束,四位長老步入後堂前去閉關,青筠恭敬,隻在眾人走後仍靜靜跪在原地,長謝師恩。葉季晨在她身邊默默陪著,整個大殿中走的隻剩她二人時,掌殿的金峰弟子見二人古怪,便上前道:“集會結束,我等還要掃灑,二位快快離去。”

葉季晨明了青筠心事,但見她如此跪著也是心疼,小聲開口道:“師妹,師叔她吉人天相,必然是一場造化,不會有事的。”

青筠聞言緩緩睜開眼眸,抿著嘴角,這才看了葉季晨一眼,淡淡道:“養育深恩未報,她即刻離去,我心難安。”言罷,也不知道要再說什麼,起身和葉季晨一起出了大殿,心中隻道,師父不日飛升而去,舉目世上,卻也隻剩師姐她一人相伴……無論師姐來自那裏,她待我便如師父待我一般好。

她身負咒法,葉季晨不得近身,隻離了半米在她身側,二人隨行出殿,卻聞廣場不遠處承蘭正繞著司馬靜楠說話,嘰嘰喳喳,甚為親昵,司馬煩不勝煩正打算要走,便隨口敷衍承蘭道:“京城遠在千裏,我不過幼時待了一陣,具體如何已然忘記。我既已修行,不便回京,你央我帶你進宮玩,更是無稽之談。仙凡有別,皇家事兒多,我們不該攙和進去。蘭兒聽我的話,好生在山上修行便是。”

原是承蘭憋了好久一陣,在山上實在厭煩,又不敢跟父兄去提下山,現下想央求司馬靜楠帶她外出。葉季晨瞧她著急,走在旁邊笑了笑喊司馬道:“師姐啊,你不是還要教導我法術嗎,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司馬巴不得走,點了頭正要邁步子,哪知承蘭好不容易有一絲希望伸手抓住司馬的衣袖道:“師姐,你一向待我好,這麼個小要求幹嘛不答應……既然京城不行,近郊也可以啊,你有空就帶我去走走吧。”言罷還瞪了葉季晨一眼:“沈天楓,你修為低下,再練也是無用,別整天想巴結靜楠姐,她要陪我,沒時間教你。”

這死丫頭,上次受了吃虧,老實了一陣,最近又開始犯毛病,狗嘴吐不出象牙。葉季晨眯著眼眸,恨不得現在就發動藏在她體內的種子,再收拾她一次,眼瞧是在金峰的大殿外,不好生事,哼了一聲道:“我看你啊,定是上次被兩個師兄拖累,你爹不敢讓你再出門,給你下了禁足令。承崖他們收押,山上沒人給你逗樂,山下你爹不準你去,在金峰快悶瘋了吧。”

倒是一字不差,承蘭皺著眉頭哼了她一聲,繼續央求司馬道:“靜楠姐,全門上下大家都知道你一向穩重,你也一直最是疼我,爹爹閉關,隻要你去幫我和哥哥說說,他肯定答應你帶我出去走走。”頓了頓,對這個坐牢一樣的生活是深惡痛絕道:“上一次的事,是承崖他們不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也不懂爹爹幹嘛不讓我出去。”

司馬靜楠可一點不敢招惹這個小魔星,萬一帶出去整出問題,那就麻煩大了,推開她的手,正要說話,葉季晨忽而腦子靈光一閃,嘴角笑道:“唉,帶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風險太大,被你哥哥逮住,我們可不好自處。你一張嘴求人,就害人替你背鍋,沒好處的事兒,我們幹嘛要做?”

承蘭聽她說話就來氣道:“沈天楓,我求的是靜楠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少來敲我竹杠,休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