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讓人心焦,更且淩矜言還帶著滿心的忐忑。她在煎熬中度過了兩日,月芽依舊沒有回來,羅刹閣也未傳來任何消息。淩矜言隻覺得每一刻都如坐針氈,本就帶著傷病的身子越發的枯瘦了。
君漠璃是滿心焦急,每一日,他趕完公務以後便即刻趕到淩矜言的住處,隻是,淩矜言對著他隻一副空洞的神情,像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傍晚時候,淩矜言更是又急又憂,君漠璃的聲音卻自屋子外傳了進來:
“來了……上菜了!”
話間還未落下,君漠璃便係著個白色的圍裙,手裏捧著放滿碟盞的托盤快步走進了屋子。
“矜言,快過來嚐嚐,”盡管淩矜言不搭理他,可君漠璃已養成了自來熟的性格,他噙著絲淺笑向淩矜言招呼道,“今日我親自下廚,這兩道菜我已準備了一整天,你快來嚐嚐!”
“你會做菜?”說好的不搭理君漠璃,可淩矜言終是被好奇打敗了,她實成想象不出君漠璃那雙挽慣了大弓,執慣了利劍的手是如何打理柴米油鹽的。
“是啊,在這京城中,我雖是錦衣玉食,可在外行軍打仗時,保不準會遇到什麼變故,自己會做些吃食,總要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君漠璃快速將碟盞擺到桌子上,一麵極其自然地向淩矜言說道。淩矜言隻在瞬間有了找到同伴的感覺,在上一世時,她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執行任務時食不裹腹……
淩矜言慢慢走到餐桌前,對著看相並不好的菜品吸了一口氣,呃,這香似乎也不明顯。她仍是義無反顧地坐了下來。
“怎麼樣?”看著淩矜言挑了箸野菜放入口中,君漠璃緊張地問道。
淩矜言麵上有了些異常,她慢慢將野菜咽下,似有所思地回道,“味道算不得很好,可這口感卻有些熟悉。”淩矜言說著又將筷子伸向了盛野菜的盤子。
看著淩矜言終於有了食欲,君漠璃整個人都高興起來,根本沒有想到要細究淩矜言的話,他開心道,“你若是喜歡,明日我再出城去多采一些來做給你吃。”
淩矜言沒有理會君漠璃,她隻一心想要抓住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卻總也抓不住。
入夜了,君漠璃如前幾日一樣,將被褥在軟榻上鋪開來準備就寢。
“王爺,”淩矜言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君漠璃的動作,“我身體已無大礙,王爺差人送我回去吧。”
“送你回哪兒去?”君漠璃因淩矜言的話一怔,片刻後他又故作輕鬆地回道,“你是王府的女主人,這府裏哪一處不歸你所有……我準備明日上奏皇上,封你為正妃。”
“不必了,”淩矜言想起君漠璃那一日出手傷她,還命人將她關進地牢,他那冷厲和狠絕的模樣猶在眼前,淩矜言心中一陣抽痛。“矜言命薄,王爺的好意我消受不了。王爺即是不原差人送我,矜言隻好自己回去了。”
淩矜言說著就要起身,君漠璃忙搶在她之前站了起來,“別……今日已晚,你身子還弱,不要再出去冒夜風了,我出去……我去書房住一晚。”
君漠璃說完便別過身向外走去,他落寞的背影讓淩矜言既恨又心疼,淩矜言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被煎成灰燼了。
夜色漸濃,淩矜言早已決意,若是再等不來羅刹閣的消息,最遲今晚,她不論怎樣也要前去看看清楚。瞅準侍衛換班的空隙,淩矜言趁機溜出了王府,她一路躍過城牆奔到了郊外,隻是,她感覺自己腳下似有千斤重,強撐起的一口氣似隨時都要散去。